天劫降了下来,灵树没能承受得住,霹雷打在灵树的中心,灵树的根底着了火,夜风吹来,火势疯狂增长,一整棵灵树都在燃烧,艳红的祈愿条裹着黑色的树须在风火中漫卷飘摇,惨遭吞噬的灵魂绝厉凄嚎。
白景梦回头望了过去,只觉黑夜被烧穿了个洞,鲜血般艳红,仿佛这场熊熊大火至死也要燃到天地尽头。
是这样的吗?
白景梦心里微微一动,因为身为芳木,无法与火相抗,想要活下去,只能走上歧途,竭力一拼。
想要活下去想要活下去,有错吗?
可是,世间万物为什么要活,为什么要死呢?
历经万劫万难才得来的修为本就不易,最后却保不其一死,那这一切究竟是为了谁,为了什么?
“这场天劫历任本会降下一场甘雨,只是这树与邪物同祟,沦不得天道所忍。”
白致远忽然说,他注意到了白景梦的目光。
“那”
白景梦想问,又不敢问,犹豫了片刻,还是道,“那天道是什么呢?”
白致远淡淡道,“已经酿成的祸事无法挽回,一步错,步步错,想要弥补只能变成强者。
天道是什么,无人能知,但强者的话语就是权利。”
他顿了顿,看着白景梦的眼睛,“也是天道。”
白景梦也看着宗主的眼睛,稍稍讷了片息七年了,这双海一样的湛蓝眸子他看了七年,头一次,白景梦觉得自己映进了宗主的眼睛,他想继续这样看下去,企图从中找到点什么,可他什么都没找到,唯有那份沉淀在湖底的悲伤一如当年。
“诗讣可知我为何将此次任务独交予你?”
白致远话题一转,收回了视线。
哈?
白景梦猛地一哆嗦,伸手抓了抓头发,委实没反应过来这个随堂测验般的突击提问。
“为了让我变得更强?”
话一脱口,白景梦立马后悔了,心知这句纯属烂话怎么可能是为了让他变强?这次的任务本就不难。
本就不难?
确实,白景梦仔细一思考,倒也没觉得这次任务和其他揭单有什么不同,倘若非要说出个应急难点,那便是白景梦最后一人同时压制邪物与风刃有点恼火,但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啊。
想想,难道以前那些妖使、散修、实习弟子都是一个人独自前来么?那怎么会无法应付那棵灵树中的小小邪物呢?
是因为眼睛?因为他们猜到了有两名邪物作祟,却又忽视了最后亮起的血红眼睛?
白景梦尽力说服自己,他觉得有什么东西隐隐不太对劲,但事实上这个解释于情于理,各方面都说得过去,可是仍然有什么东西不对有什么东西不对?
到底是有什么东西不对?
记得昨日里臣茗说过这个任务很急,可他们在此已经耽误了一夜,之前臣茗又极其失态地将他揽入怀中,这些是有联系的吗?
“诗讣,你可听懂了?”
白致远的话落在耳畔,白景梦神思游离,压根没听。
“诗讣,诗讣。”
多喊了两声,见白景梦仍没反应,白致远轻拍两下白景梦的肩膀,白景梦的眼睑浑然一颤。
“诗讣,我方才所言,可有听进一句?”
“啊?有,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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