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要离京,今日栩城城守设宴饯行。
原本这样的场合卓远是不会去的,但地龙的时候,栩城城守的搜救不遗余力,又尽心尽力得帮忙安置府中的孩子,也任凭卓夜和陶叔的差遣。
久在官场,什么样的人情该露面,卓远心中有数。
府中旁的孩子还小。
只有卓新随了卓远一道,另外还有西驿馆中的永宁侯府的几个小公子作陪。
旁人都未料得卓远这么早就启程回京,栩城城守这边仓促也不好准备,所以只能在城中寻了最好的栩城菜款待。
卓远给足了栩城城守颜面,喝了不少酒,栩城城守也脸上有光。
乘马车回驿馆时已经入夜。
从城中到驿馆差不多一个时辰,卓新喝多了些,靠在马车的角落里小寐。
卓远则是看着窗外,莫名想起晨间的时候,阿四说他不是君子所为,也问他是不是“欺负”
过沈悦,还问他会不会娶沈悦?
卓远手肘半撑在马车窗处,清幽的夜风里,他想起沈悦昨晚见到他时,紧张和忐忑都写在脸上;想起他从身后抱她上床榻时,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敢出声,也不敢说话;更想起,床榻帷帐放下,他短暂失神,借着窗外摇曳的微光,阖眸亲她……
是,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他是简单得想,每晚都同她睡在一处,像在平宁山时一样。
他是觉得在平宁山时,他二人之间亲密得刚刚好,他只想和那时候一样。
但昨晚之后,他清楚得知道。
不一样。
无论是相拥而眠,还是从身后揽着她,都不能稍稍有任何旁的念头。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又不是哪方面不正常。
还未至单城提亲,有些事情不能做,做了对他是无坏处,却会让旁人看轻她……
眼下的暧昧,对他们两人来说,许是刚刚好。
卓远低眉笑了笑。
回驿馆的时候,已经夜深。
阿四和小七不在屋中,他也隐约听到隔壁主屋内,沈悦讲睡前故事的声音。
果然在沈悦那里。
同沈悦在一处,他便不担心了。
卓远宽衣。
饯行宴回来,一身酒意,在马车中坐了好些时候依然没有散去,正好阿四和小七去了沈悦那里,他便先去耳房内沐浴洗漱。
等洗去一身酒气,又换了身衣裳,卓远才往沈悦那里去。
阿四和小七早前就睡着了,沈悦心不在焉念着绘本上的故事,心中想的是卓远去饯行宴,回驿馆时应当会饮不少酒……阿四和小七睡在她这里,反倒让她安心。
阿四和小七在,卓远总不会像昨晚一样,非要闹腾着拥她入睡。
思绪间,帘栊撩起,沈悦心头一紧,轻声道,“阿四和小七都睡了,我看睡得挺好,明日还要早起赶路,不如,不折腾了,就让他们今晚睡我这里吧。
我睡小榻,也不会打挤……”
她一开口,他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
沈悦还不怎么敢抬头和他直视,怕他看出来。
卓远忍住笑,上前一本正经逗她,“还是抱回我屋中去吧,不然,我睡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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