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有变,何礼心中了然,当即一叉腰,“这下可还说咱家信口雌黄?”
“公公。”
姜敏不知此事该不该细说,但何礼这架势又着实迫人,他忖了忖,招手示意何礼附耳过来。
“你要说就说,咱家可没那么多闲工夫。”
何礼嫌弃地一挑眉,耳朵却诚实地凑近。
“陛下这伤......”
姜敏忖了又忖,方含蓄道,“怕是与虞姑娘有关。”
何礼:“......”
“不可能。”
他摇头。
虞姑娘的身子骨弱成那样,又中了药。
如何能伤得了身强体壮的陛下。
何礼连连摆手,姜敏又不好多说,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跟着他往禅房去。
木质的门板单薄,从里合上时吱呀作响。
何礼尽忠职守地候在门外,顺带着又悄悄往槅扇里瞅了一眼,撇撇嘴想道:这姜敏真是有口胡诹。
也不瞧瞧虞姑娘下马车的模样,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的,哪里有什么——
红扑扑?
正奔腾的思绪蓦地停住,他稍稍往墙根处靠了过去,后知后觉地回忆着去迎马车的情形。
随即嘴角一咧,笑眯眯地掖手。
怪不得陛下怎么都不肯招太医来,缘由竟是在这?!
他可真是老眼昏花,差点儿坏了陛下大事。
总归虞绵绵和明毓就歇在过道旁的禅房,何礼细细盘算了几番,快步朝隔壁走去。
檀香徐徐,桌上燃着一盏油灯,昏昏暗暗。
沈湛盘腿坐着,一头青丝重新用玉冠束起。
清隽的眉目落在暗处,越发深邃,沉静威严。
姜敏跪在地上,向前递上供词,“陛下,这些人都已招认此次掳人确为提前部署,侍卫中的内应也都揪出。
但因头目张武已死,是以背后指使之人,尚未有定论。”
“未有定论?”
沈湛将手中的供词随意翻了翻撂在一旁,“为何不问击杀张武的情况?”
击杀张武者就在眼前,他项上亦只一个脑袋,如何敢问询天家。
“陛下恕罪。”
姜敏慌了神。
沈湛眸色冷淡,从怀里拿出个令牌不偏不倚地扔在姜敏面前,“张武的东西。”
世家多门客。
久而久之,各府都有了自己的令牌,既是门客身份的象征,亦是出入府邸的凭证。
但世间总有能人,为防止有人伪造,各府令牌都有自己秘而不宣的特别之处。
眼下握在姜敏手中的令牌上大大刻着一个「佟」字。
他瞧着那熟悉的高门姓氏,悄悄藏起眼中恨意,忙伏地叩首,“陛下放心,臣必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京中十姓经先帝一朝,只吴、佟门第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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