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卫申坦白之前,桓启提过一句,司马邳派了人到江夏来,有意让她进宫。
这两日卫姌受罚,心情起起伏伏,还没有时间想这件事。
如今卫申乐氏已知她真实身份,不知道会如何应对御使。
卫姌静静思索许久,心道伯父总不会害自己,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她听着就是。
向家中长辈袒露身份后,卫姌自觉心中沉重的枷锁去了大半。
当初扮做兄长的决定她不后悔,今生家族运势的改变就是明证。
只不过世事无常,此处有所得,彼处也有失,难以尽善尽美,这本就是亘古不破的道理。
她出神许久,心渐渐静下来,这才开始誊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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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启回到江夏,行事低调,并未张扬,但所带侍卫都是精锐,难免落入有心人眼中,立刻就有人寻上门来,黄家便是县城中最积极讨好的,桓启心里记挂卫姌,但卫申正在气头上,让卫姌闭门思过,不许其他人去打扰,就连卫胜偷偷想要从小院过去都被严厉训斥一顿。
桓启在外应酬,席上几个伎子莺歌燕舞,他含笑看着,却并不放在心上。
身旁黄家郎君还在劝酒,一侧坐着的全是江夏有名有姓的士族。
这些人极尽讨好,场面十分热闹。
每个都来敬酒,桓启心中却不耐烦,斜睨一眼黄家郎君,此君在他面前做小伏低,对着外人却俨然以桓启舅兄自居,作态狂妄,令桓启不喜,看在黄家的面子忍着性子敷衍。
又喝了几盏酒,桓启见时辰差不多,便告辞出来。
回到家中,几个仆从正往卫家送东西,一箱箱往里抬,里面全是桓启让人寻来的好药材和丝绸漆器。
桓启进入院中,乐氏正坐在榻上,听婢女几个夸赞桓启如何有孝心。
她将桓启养育大,虽说现在已改口,但心里仍视他为亲儿,瞧见外头送进来的东西,心里也十分熨帖。
一抬眼见桓启进来,将他招到面前,忍不住蹙眉,“又出去喝酒了在外应酬也该有所节制。”
桓启却笑道:“两杯水酒,味都没尝出来。”
乐氏这才点头,又指着那些抬进来的东西,“你有心了,日后不必如此耗费,你身边样样都要用钱,桓家那边……反正你自个儿要有计较。”
桓启道:“我这身边就缺个知冷知热,为我盘算的人。”
乐氏一听这话不对,笑容收敛,没说话,朝之夏使了个眼色,之夏立刻带着婢女退下。
桓启未察觉气氛似的,仍是笑嘻嘻的,“这世上除了姨母,谁还为我诚心打算。
如今我未沾染龙阳之好,您总该放心了罢。”
乐氏翻了一下眼皮道:“少在我面前使这些心眼,你姨父正气着呢,你肚里那些心思还是尽早歇了了事。”
“为何难不成姨父真要把玉度送去宫里”
乐氏听出他语气森冷藏着一股戾气,瞪他一眼道,“你姨父是那样的人士族联姻倒也算了,后宫那等地方,不会让玉度去的。
陛下只派了御使来问话,并无诏书,用意只在试探,大有回旋余地。”
桓启摸着下巴道:“若司马邳贼心不死”
乐氏听他直呼陛下名讳,直皱眉,“呸,有脸说,谁的贼心比得上你。”
“姨母,”
桓启脸色一肃,道,“玉度只能嫁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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