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宁说得一板一眼?。
斯南默了几秒,一拳头打在他胳膊上:“哪有你?这样求婚的?一点也不正式!”
佑宁丝丝呼痛,问她正式求婚该是什么样,要不要捧一束红玫瑰拿一个?钻戒盒单腿下跪当?着全校师生的面高喊“我爱你?陈斯南,请你?嫁给我——”
斯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捋了好几下胳膊,心有余悸地警告他这种恐怖场面见一次她吐一次。
“碳12有什么稀奇,自己都能搞出来,我要金戒指,很粗的那?种,哼,金子才值钱,情比金坚懂吗?”
佑宁真的从裤袋里摸出一枚金戒指来:“懂。”
戒指的尺寸却不太合适,中指紧了一点,无名指又松了一点。
佑宁第二天去城隍庙的老庙黄金又买了一条细细的18K金项链,把戒指当?成吊坠。
斯南不乐意,要换成足金的大金链子,两?人跑了好几家金店,最后斯南沮丧地承认她委实不配戴大金链子,土得不是一点点。
“算我的毕业礼吧,你?升职不升职再说哈,阿拉一家门还?要好好交考察侬,”
斯南咬着戒指笑,“外婆让侬存款改成三笔存,一笔五万存五年定期,一笔五万存三年定期,还?有两?万块存一年期的,万一要急用,利息损失少点。”
赵佑宁的家当?她一清二楚,她有多少钱,那?是万万不能给其他人知道?的,赵佑宁也不行?。
第二次提起是赵佑宁决定回美国之?后。
斯南对学校和学术界不是不失望的,日常也把“烦死了,你?还?不如当?初留在美国好好做研究”
挂在嘴边。
但真的听到佑宁决定走她却又很生气?。
偏偏斯江、舅舅舅妈、连外婆和斯好虎头都认为她会对赵佑宁发脾气?来劝解她,要她理解佑宁,个?个?都替赵佑宁背书,这点让她更生气?。
那?个?七月,梅雨季节乌苏得要命,电风扇转出来的风像浆糊一样是半固体,动一动就是一身汗,她跟佑宁在宏业花园吵了起来,为什么吵架已经记不太清,可能是他捡起她随手丢在地上的湿袜子说了她一句,又或者她没关好冰箱门他提了一嘴,总归是她不讲道?理先犯的毛腔。
说是吵架,不如说是她一个?人在吵,赵佑宁不怎么搭腔,又好气?又好笑地忍耐着,偶尔辩驳几句,她吵着吵着突然没了声音,跑进卫生间锁了门,坐在马桶上嚎啕大哭。
那?时候她在想什么来着?斯南回想过好多回,都觉得不可思?议也无法理解那?个?时刻的自己。
哭了没几分钟,赵佑宁敲门,说开?了空调让她去房间里好好交哭。
她气?急败坏“嘭”
地拉开?门,满头大汗一脸眼?泪鼻涕地瞪着赵佑宁。
赵佑宁拎起领口把老头衫从头上脱下来裹着她脑袋一顿擦。
“我们结婚吧,”
赵佑宁说,“跟我一起去美国。”
斯南不哭了,扯下老头衫摔在他身上:“覅!
要去吾私噶会得去。”
佑宁八月中飞美国,斯南来年三月拿到全额奖学金的录取通知书,她说到做到,她靠她自己去美国找赵佑宁了。
想起这些的时候,斯南已从西姆家下了一千米海拔抵达Chhomrong村。
她要会合另一批四川的驴友去《国家地理杂志》上那?个?挑夫出现的地方——布恩山。
村里的客栈入了夜就热闹得不行?,驴友们的友谊来得快,一桌吃饭一起喝酒,三分钟就是兄弟姊妹。
斯南和北京几个?驴友的被绑架事件成了大家最热门的谈资。
北京的驴友们连说带比,惟妙惟肖地倒带回放斯南和莉莉跟毛派讲价的过程,众人笑得不行?。
斯南却不像往日一般谈笑风生,只握着酒杯任由别人调侃自己。
“莉莉姐真的太逗了,你?们知道?么?她去年来成都的时候吧,非要揪着我们几个?陪她去买装备,我们都说不用,她那?一身绝对够了,结果她硬是买了七千多块钱,还?说什么‘嗐,我就勉为其难凑合一下吧’,结果第二天上四姑娘山的时候她看?到阿花整个?人都傻了,阿花,你?记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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