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宁阿龙十二岁的弟弟宁阿虎却在一片哭天抢地的混乱中不知去向。
阿龙急红了眼要去找,“想逃?你这厮竟要投贼么!”
衙役的铁尺狠狠抽在背上,紧接着右臂便缚了长绳,与认识或不认识的邻居乡人被成串一步三回头地牵赶去保宁府。
两天后的夜里,宁阿龙和几个伙伴被分配到北墙守夜,夜盲的阿龙眼里还是朦朦胧胧地看到了远处一片模糊的金色光芒——阿龙知道,那是五十里外正在烈焰里熊熊燃烧的家乡。
杀贼?杀贼为的该是保家啊!
贼还没来,先把俺家烧了?那俺是为谁杀贼?就算杀了贼,俺的家谁来赔?这些道理宁阿龙想不通。
再联想到生死未卜的弟弟,两行泪水无声地滑过肮脏的脸,宁阿龙哭了。
身旁的伙伴也纷纷开始抽泣。
“俺的家、俺的娘哟……”
有人瘫软在墙上哭喊出来。
“啪”
!
“啊!”
刀鞘抽在身上的闷响伴随着惨叫,紧接着垛长小旗官的咒骂声陡然响起:“兀那直娘贼*,祸乱军心,再嚎丧老子一刀劈了你个野驴日的!”
听口音,小旗官是外省人,可能是充军来的吧。
“军爷,俺娘还在外面哩!
求求你开恩,放俺出去找俺娘吧,小人给军爷磕头哩。”
挨了打的同伴不死心,在哀求着。
“啪”
,又是一记刀鞘,不轻不重的抽在其脸颊上:“放屁!
找你娘?能把你媳妇找过来老子骑便放你出去!
给老子闭嘴!”
斑驳的火把光影里,那张忽明忽暗的面孔挤出邪恶的狞笑。
“求求军爷开恩。”
又跪倒了几个。
“呜呜呜,俺爹也在外面。”
“俺婆娘和两个娃儿都在外面啊军爷……”
墙上一阵纷乱,跪了一地的众人显然让小旗官感到有些惊惧,强作镇定地厉声喝道:“都给老子闭上鸟嘴!
杀材们想投贼造反么!”
众人不敢再喊,低声呜呜地哭着。
听到这边的动静,隔了几个城垛的丁壮们骚动起来,有人也开始向自己的垛长哀求,继而差不多整面北墙都有些纷乱起来……
“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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