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一见马全不知怎的就百感交集心理几乎崩溃才有了这一幕。
二人被李世忠这么一呵斥,都清醒过来。
马全马上应着再次伸手去拽:“蒋大人,一切好说,一切好说,快请起来坐下说话。”
蒋元标也讪讪地爬起来,又对着李世忠深深一躬:“李公公恕罪啊!”
马全把李世忠让在上首坐定,让蒋元标坐在客位。
明朝太监与官员们的关系很微妙。
举个例子,如果把圣天子比作一家之主,内监就是圣天子的家奴,文官是管家,武官则是保镖护院。
家奴再怎么说也是家庭成员,自己人、无论管家抑或保镖总归都是外人。
管家的地位高,所以总是盛气凌人,但主人不发话却无权处置家奴、保镖是只负责卖命的下人,对家奴会客气很多——有时候管家欺负护院狠了,他们还要指望家奴在老爷面前帮自己申诉几句。
这里是马府私宅,尽管此时蒋元标还不知道马全已拜了李世忠做义父,但他不是傻子,当然早就知道二人关系非同一般,此行也是为了求马全走李公公的门路,见到正主儿就在当场,心情更是忐忑复杂。
李世忠的身份是内廷的秉笔太监,言官清流们的矛头主要是争夺权力,此时朝廷的权柄还不在内廷,言官们跟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偶尔指桑骂槐地带上几句。
李公公的目的很简单,为圣天子出气,为圣天子的帝国出些力。
见到蒋元标内心一阵狂喜:如果言官们铁板一块事情还真有些棘手,但若是能拉过来几个自己人,那可就好办得多了!
双方一拍即合。
待蒋元标提到对卢光宇案的忧虑,李世忠眼神一亮,对蒋元标道:“时瞻可有比较熟的外省朋友,熟到可以上个折子说两句的那种?”
蒋元标闻言眼圈一热,再次离座跪下:“有的有的,公公大恩,小人没齿不忘。”
——李公公的称谓用上了蒋元标的字,而不是什么“蒋大人”
,这已经是明示他是自己人了。
李世忠点点头,对马全说:“全儿可以跟前两日来的丰侍郎打个招呼,让兵部也上个叫卢指挥戴罪立功的奏本。
这事便差不多有了转圜的余地。”
马全应了一声。
李世忠转脸又对蒋元标道:“时瞻你再上个自参,咱家估摸着,罚个年俸也就差不多了。”
说着话见后者一怔,有些不悦道:“怎么?莫不是觉得有些重了?”
蒋元标这才明白过来,重重地叩下头去,口里说道:“小人岂敢啊恩公!
小人是没想到如此便可脱困水火,小人是欢喜得傻了啊!”
李世忠展颜一笑:“时瞻起来说话吧。
以后切莫再小人小人的叫,你们都是读书人,更是朝廷命官,要顾忌朝廷体面。”
“谨遵恩公教训。
下官,哦,卑职,哦,不对,元标再谢过恩公。
元标羞惭无地,这些年攒了些银钱,愿报效恩公。”
李世忠又呵呵地笑了:“哦?说说看,你有多少钱?”
“回恩公。
不敢欺瞒恩公,元标有差不多八九百,千把两。”
蒋元标知道自己这点钱真拿不出手,羞得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哈哈哈哈,恁多年御史做下来才千把两,时瞻是个好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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