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两日,随着我军炮火节制,奥斯曼人愈来愈近阵前,那些青壮皆是吓得面无人色,已有百来人来求恳,说是想把先前递交的申请退回。
弟子依着先生的章程。
都取了出来,教彼等验了指纹无误,当面撕毁了。”
丁一完全没有去怪责他,反是安慰道:“无妨的。
蛇鼠两头的家伙,收入军中也是无用的。
我看那些正军和军余,倒是敢战。”
正军和军余,指的是从南海卫那边过来的军户,正军在广州府练了队列操典,又授了遂发枪的;军余就跟着钱初九在码头那里防守。
“终于华夏血脉才得依靠啊!”
刘吉说起长叹。
望着战壕里那些充当民夫的青壮,苦笑道,“炎黄后嗣方得百炼成钢,这狄夷之辈,难以成器,千古泰西大秦失陷,便是彼等血性尽失!”
丁一听着就听出不太好的苗头了,这是继大国沙文主义之后,又冒出来个种族主义么?
先是杜子腾完全不待见黑人师,弄了几次长途拉练之后,完全就不想要了,按杜子腾的原话说:“昆仑奴,除却新奇之外,便是充任奴仆也难当之,安能编成军旅?”
当然他也是承认事实,“东非警备第一团者,乃是先生当年亲手所训,故有军魂,又开蒙识字,能有明悟,不当以昆仑奴视之。
然吾辈十载以来,不过习得先生皮毛,岂有先生抚夷之能?万万是用不得的!”
这本身就是歧视了,东非警备第一团,因为军事素质好,杜子腾认为他们就不能算黑人了。
并且认为主要是丁一的功劳,丁一把那些黑人点拔得跳脱了黑人的范畴。
除非丁一有空自己调教,要不黑人就是没用的。
到了刘吉这里,不单黑人了,希腊人种也是废物了,连华夏那些原本叫花子一样的军户,都完全比不上。
大伙说起来,还都理直气壮,感觉这事天经地义,边上几个参谋听着刘吉的话,还下意识地微微点头。
“祐之,若无军中夜校,教导识字;若无宣传部队,一再做思想教育。
南海卫的军户,便有今日的血性?汝千万莫要歧视彼等,须得一视同仁。
千言万语不必说了,只一条,将国中众人分为四等人之蒙元,今安在乎?”
丁一也是头痛,因为刘吉和杜子腾这些弟子,他们在丁一的培养下,是有独立的人格和价值观的。
所以也不是下面的士兵,领袖一句口号,往往理解了服从,不理解也服从。
刘吉是听到丁一明显不喜自己刚才的论调,他是机巧的心思,连忙就兜了过来:“弟子想岔,万幸先生耳提面命,方不至陷之太深啊!
先生金玉良言……”
“打住,你要再这么扯,咱们是不是上上格斗课?给你来个单独教练?”
丁一也是无法,刘吉这厮是滑不溜手的,并且极会拍马屁,他有本事就这么拍着拍着,让人忘记一开始要问他的事。
所以丁一干脆给他来了个直接粗暴简单。
真是一物降一物,刘吉听着就苦着脸道:“弟子有罪,有罪。”
便不敢再多话了。
“你若不把人家当成人看待,他们为什么要为你卖命?宣传工作这方面,你也确实不用我操心了,但你得一视同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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