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背后,正站着大学生模样的李念,这个李念瞧着年轻英俊,脸颊相对饱满,还没有岁月留下的瘦削刻薄。
他一只手搭在孟怀肩膀上,嘴里反复念着一句话。
“孟姐。”
他不太情愿地称呼。
而钟成枫身后,钟父钟母同样站着。
“枫枫。”
他们柔声呼唤。
孟怀抬起眼,一半脸被石像吞没,仅剩的那只眼中却全是血丝:“我想象不出来了,成枫,我头好痛。”
钟成枫惨笑:“我都说我们已经死了,这里是地狱……你还不信。”
钟成说默然——他兴许理解不了其中的微妙情绪,但他知道,在巨大打击之下,人总会情不自禁想象“珍惜的人”
。
就像自己“死去”
,殷刃假意制作肉俑。
在这么个房间内关个四年,不清楚外界情形,不明白自身境况。
就算没有食水问题,恐怕也比流落无人岛更加磨人心智。
这两人身上的异化,有点像曾是卡戎的焦莲和符无涯,八成是遭受了某种污染。
当年,识安对彼岸近乎一无所知。
这两个人,怕是以肉身在彼岸闯荡。
她们碰触不该碰触的,食用不该食用的,不知触犯了几打禁忌。
两个不成人形的人枯坐在房间正中,而他们最珍贵的人站在背后,机械地呼唤,如同叫魂。
那兴许是吊着两人意识的,最后的蛛丝。
“不行……不行。”
孟怀艰难地握紧手指,“要是就这么放弃,一切就真的完了……”
钟成枫眨动着几乎被皮下杂物挤没的眼睛,眼中透出一丝悲哀来。
她没有说话,可她的想法写在了眼里——事到如今,她们已经完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身体没有衰老,外界只有无穷无尽的梦魇。
两人在外面磕磕碰碰探索,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静静伏着,皮下杂物似乎又多了许多。
它们在她身上堆积不止,眼看就要压弯她的脊梁。
孟怀伸出手,她的手里逐渐出现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来,成枫。”
她指了指自己嵌满护符与石块的腿脚,“你把它们全割下来。”
“可是你——”
孟怀咬紧牙关,手中的手术刀闪出寒芒:“我不知道这里什么情况,但我知道,这里是个偏精神性的空间……你我身上的这些东西,或许都是精神失控的体现。
人……人要是精神上走进死胡同,需要外力帮助……”
她的语气艰难无比。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你削掉这些东西,我不会因为失血什么的死掉。
如果我这边顺利,我就帮你……”
钟成枫伸出撑变了形的手臂:“不顺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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