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陆惟安睨他一眼,“今日要去的若是皇宫大内,骥叔也要让人把我抬进去吗?”
她一点没收着声,周围人只要不聋都能听到。
同来的下人吓得几乎站不稳,抬着箱笼的手抖个不停,连上面披着的朱红锦缎掉了都顾不上。
他们惶恐地彼此对视,却谁都不敢出声,连呼吸都压得更轻了,淹没在风雨里。
闻府的侍卫们却置若罔闻,脸色都没变一下。
“女郎,慎言!”
管家清癯的面容陡然紧绷,侧脸骨骼抽搐两下,像是咬紧了牙。
陆惟安嘴角轻勾。
“下作事都干完了,惺惺作态就免了吧。”
她偏过头,气音藏在雨声里,轻飘飘地滑进管家耳中,“你演得不烦,我看着都烦。”
少女的身量还没长开,个头连管家的肩膀都不到,看向他的姿态近乎仰视,一眼扫来时目光却极凌厉,像凌空斩来的刀。
管家一顿,嘴唇翕动片刻,什么都没再说。
陆惟安懒得多看他,对拦路的侍卫颔首:“烦请带路。”
死了般杵在旁边的侍卫撤开长矛,后退一步:“陆娘子请随我来。”
陆惟安头也不回地往闻府走。
管家抬脚跟上,边走边催:“快快,愣着做甚,抬上女郎的嫁妆赶紧跟上!”
下人们脚还是软的,又不敢违令,紧了紧汗湿的手,急急忙忙抬着两个箱笼去追陆惟安,跟在轿子旁的一双侍女也白着脸跑上来。
没跑两步,他们又都僵住了。
长矛再次交叠着拦在了他们和陆惟安之间,一人多高的白蜡木矛杆几乎要抵到走在最前面的管家胸口上。
阴鸷冷意从管家眼底浮起,在即将漫出眼眶的刹那被他狠狠摁了回去。
他垂目低头,用一个惊诧又不解的口气问:“这是何意?”
“闻府规矩,外人入府需有丞相首肯,丞相只准了陆娘子一人入府。”
“至少也让我们女郎带个侍女进去吧。”
管家不想放弃,“这两个丫头是从小服侍她的,她年纪还小,乍然离了人如何能照顾得好自己?没得又给丞相添了麻烦。”
侍卫不再说话,手里长矛纹丝不动。
陆惟安嘴角一翘,没给管家再争取的机会,插话道:“既有规矩,我也不为难各位,就不带人进去了。”
“请问东西可以带吗?”
问这话时,她双手拢袖交叠在身前,是一副再规矩不过的端庄模样,连语气都是温婉又柔顺的。
借着这个动作的遮掩,她攥住了藏在袖中的东西——两个一寸见方的小锦囊。
怎么说她也是陆誉送给闻丞相的侍妾,就算别的东西不让带,这些人应该也不至于来搜她身吧?
带路的侍卫回答:“待谨先生给您安排好住处,会有下人给您送去。”
“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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