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不需要各位娘子做些什么,平日里可各自寻些得趣的事来做,只要各位安守本分,一应用度就算不能同家中比,也不会缺了你们什么的。”
交代完这两句,闻谨也不管她应没应,抬脚就走。
陆惟安看着他的背影,说不清的困惑一个接一个涌上心头,堆积成一团疑云。
这个闻府……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
正想着,刺耳的“吱呀”
声响起,有风从她身后吹来,带着细微的芬芳,像是花香。
轻而细的女声乘着风飘来,好奇又迟疑似的:“你就是新来的陆家姐姐吗?”
陆惟安五指一紧,攥住袖子里藏的东西,转过身来。
院门已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站在门里,一身海棠花般的水红罗裙,面若桃李,眉目生辉,不必笑,只站在那里就有万般明媚鲜妍。
灼灼艳色撞进眼里,陆惟安下意识地放低了声气:“你是?”
“妾身秋玄清,表字横波。”
少女盈盈一礼,敛袖福身的动作有种难以言说的优美韵律,搭在腰间的双手白皙如玉,几乎看不到筋骨。
盯着她在雨后天光下泛着柔和光晕的指尖,陆惟安心里忍不住浮起一个念头——这实在是一种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屏息,生怕一不小心就要把她惊散了的、琉璃般易碎的美。
就是不知道这皮囊下的心肝是不是也这么好看。
见她久不开口,秋玄清犹犹豫豫地抬眸看她:“家父秋翀之,潞陵秋氏子弟,在朝里任大农丞,和令尊也是世交,日后我们住在一处——”
对上陆惟安通红的双眼,她行将出口的话卡在了半中间。
陆惟安迷惑不解:“怎么?”
“陆姐姐,”
秋玄清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边说还边瞧陆惟安的脸色,“你……”
陆惟安那点可怜的耐心全让她给“你”
完了。
腻腻歪歪的,她到底想干嘛?
“你还……”
“陆飞鸾,幸会。”
不想再多纠缠,她打断秋玄清的话,拱手还了个礼,径直往院里走。
这院里拢共两间屋,东面那间的窗户支着,里面飘出隐约的茶香,一看就是有人在住的。
陆惟安站在中庭环视一周,直奔西面,伸手推门。
此地显然年久失修,房门“吱呀”
出的动静比院门还大,活像有人贴着她耳根锯木头,锯子还是生了锈的。
后脊背上窜起一层鸡皮疙瘩,陆惟安让门嚎得浑身发毛,五官几乎挤成了一团。
经年积攒的陈灰偏也跟着裹乱,瘴雾似的灰尘裹着糟木头味从黑洞洞的门缝里涌出,甩了她满头满脸。
姓闻的抠死算了!
活生生呛得咳了一长串,她屏息眯眼挥开尘霾踏入屋中,嫌弃地抬脚去勾门扇——“咚!”
膝盖狠狠撞上了什么硬物,陆惟安呲牙咧嘴地捂着伤处倒了两口气,睁大眼,这才看清屋里的情形。
糊窗的油纸也不知几辈子没换,脏得都快不透光了,明明是大白天屋里却黑得跟窖一样,她那两个箱笼就摆在门口——就是刚才她磕到的“硬物”
,离门不足二尺,给她把东西抬来的人大约是懒出了奇,放东西的位置就够关门,一寸都没多往里。
陆惟安额角青筋乱跳,消停没多久的头疼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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