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至于吧?
一把攥住字条,陆惟安目光闪烁。
不就是出了趟内院,多大点事,小惩大戒也就算了,不至于要死吧!
怎么想的是一回事,可字条上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还在鼻端,陆惟安无论如何都甩不开这个猜测。
如果是真的呢?
李瀛那报复无非就是把她们点去侍宴,再趁机羞辱一番,一般的世家千金骄矜惯了,大概受不了这个,她倒不怎么放在心上。
倒是有了这个机会,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到外院去,没必要再私下冒险。
再说这柳娘子又不是没坑过她们,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没什么好紧张的。
沸反盈天的心跳在这个念头里渐渐平息,陆惟安倒了两口气,撑起一张若无其事的笑脸来。
“没事。”
她安抚了秋玄清一句,“火折子给我。”
那血字实在潦草,陆惟安又刻意挡了一下,秋玄清没看清,自然也就没怕,“欸”
了一声,小跑回屋去拿了东西出来。
陆惟安吹亮火苗,把字条凑到火上。
注视着布料化成一捧黑灰,她想:就先再忍两个月。
“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两月后,夜里,第三次被吵醒的陆惟安一手按住额角暴跳的青筋,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手脚并用压住身旁翻来覆去“烙饼”
的秋玄清,表情看着像是要吃人。
她到底还是没能弄来烛火灯油,闻府的婢仆大约是得过吩咐,不论她找什么样的借口一概不理,别说拿东西给她,便是连一句话一个字都不回,活像是些只会笑的哑巴人偶。
没灯用倒是末节,最大的“后果”
也不过就是秋玄清借着怕黑这个由头彻底赖上了她,再也没回自己屋里睡过。
但另一件事就有点要命了。
腹中哀嚎阵阵,还隐隐起了绞痛,陆惟安撤回抵在额角的手捂住胃部,急而短地吸了两口气,感觉自己快端不住这张笑脸了。
闻钺是穷疯了还是怎么的!
不光灯油要省,闻府连吃食都要抠搜,给她们这些普通姬妾的饭食十天半月不见一次油水,陆惟安正是长个子的年纪,被这么一通折腾没几天人就薄了足有两指多,饿得发懵时抓着竹瓢扒在缸边吨吨灌水,眼里都往外冒起了绿光。
“阿陆……”
少女怯生生的呼唤把她从罩顶的怨气里叫回了神。
秋玄清被陆惟安压得仰躺在床上,泼墨般的黑发淌了满枕,她也瘦了不少,脸比初见时小了一圈,显得眼睛更大了,里面倒映着陆惟安的脸。
透过她的眼睛,陆惟安看到自己两条眉毛难舍难分地纠结在一起,眼角与嘴角齐抽,脸共眼圈一色,盘踞在眉目间的阴云如有实质,以至于五官都显得有点扭曲——气不顺憋的。
半饥不饱地过完这两个月,先头的猜测和恐惧早就让她丢到了九霄云外,她现在想起闻钺就蹿火。
她身量小,人也不重,小臂整个横压在胸口秋玄清也不难受,只是有点担心她:“你是身子不舒服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