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险峻的山坡,荣尹至对它并不陌生,他在从边境被遣回时,曾经路过它一次,后又因自己亲哥哥的婚事而来回走过两次,之后更是因着帝王的猜疑,而又路过数次。
每次走过这条关口,荣尹至的心境都大差不差,一身热血和抱负因着帝王的一次次猜疑而被反复消磨,如今他已经学会了隐藏起自身的锋芒,更是将心中平定天下战乱的抱负埋在了心底。
如今的他,又一次经过这条关口,甚至深入了这处险峻的山坡,心中却没有了那些压抑的不平和苦痛,怪异的平静笼罩着他,让荣尹至即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还能理智地分析地形,将脑海里依稀的山形同此刻这茂盛的树林对上。
这处险坡只有一个稍显平缓的入口,人需要在上头捆上粗绳,慢慢沿着崖壁落下来,一般只有采药人才会冒这个风险。
如若不想冒险,恐怕需要快马赶到下一个村落,在离村子不远处有足够宽阔的平地可以让他们进入深林。
荣尹至猜测那群身手不凡的死士必定会选第一个方案。
“我们入山。”
时间紧迫,荣尹至抽出腰间的短刃,果断地割出几条衣带,将自己的右边臂膀紧紧扎实。
那里如今有两个血口,一处箭羽中途泄了力,只卡进了一个箭头,另一处却是几乎贯穿了他的右胳膊,尾部被枝丫撞断,只剩下一小节箭身支棱了出来。
房昕樾见他打结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连忙走近一步,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布带,几乎使尽了全力将那处扎严实。
荣尹至见她因为使劲,小脸都皱了起来,内心对她的亲近很是受用,对那敌人背后势力的担忧都被冲淡了不少。
“走。”
荣尹至在她放下手后,便走到了她的右手边,这样如果她走不稳,自己还能伸手扶一把。
两人互相扶持着朝那密林里走去,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隔着那险峻的崖壁,范智成在见到自家主公的决断后便当机立断地将拉进怀里的石雨一掌劈晕,趁着所有人关注那断崖的空隙,沉腰将其直接推到那早已倾斜的马车底下。
敌人撤退的长哨声响起,那极具压力的流寇和死士人数立时少了大半。
影卫和士兵们登时又见到了希望,遇到了那试图赶尽杀绝的流寇也不躲闪,只拼了命想为主公多留下几条性命。
范智成虽说外表是个文弱书生,但实际上也有几招保命的招式,他死守着这架破烂的马车,在战局平静后,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去看那圆脸丫头的情况。
“范先生,现在该如何是好?”
虽说范智成没有官职在身,可一旦荣尹至不在,众人便自觉以他为首。
范智成扯着那圆脸丫头的胳膊,探了探她的脉搏,确定她没事后,这才不客气地将人拉扯了出来。
“没听见主公怎么说的吗?立时撤退。”
范智成哼哧哼哧地将那圆脸丫头背在身后,“那流寇可给了我们一个好榜样。”
这话范智成说得咬牙切齿,他抬头同那影卫的三个领头人简单地吩咐了几句,几人立时带着手下四散开来。
一批影卫让范智成派去调查花石村的县令,两批影卫分开下悬崖寻找荣尹至,剩下的尽快同京都的荣尹泽取得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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