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云观位于郊外。
如若房昕樾没有生病,荣尹至原打算绕路到这里来看看,或许他们能在此待几日,如果她愿意,他能带她去骑马抓鸟猎兔,但大夫的诊断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或许他不在房昕樾面前出现会对她的身体更好些,前几日或许是他逼得太紧了,到达客栈之前总是试图出现在她身边。
荣尹至反思了自我,当夜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去随云观审俘虏去了。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罗圈被灌了几日的迷药,醒来的时候还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愣神地看了一会儿面前的数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着抖扭着身子艰难地趴伏在地上。
“主子、主子……”
他似乎一时恐惧得失去了理智,只重复地说着这两个字,僵硬的舌头无法从停滞的大脑里得到指示,像只损坏的提线木偶。
“老罗,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荣尹至闲散地靠坐在近处的一把椅子上,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他脸上那淡淡的笑意似乎都透着腥红的诡异色彩。
一旁的影卫上前一步,直接将趴跪在地上的罗圈提了起来,硬是摁在了另一把椅子上,虎口控在他的喉咙处,让他不得不提起脑袋,直视面前的人。
“我、我……”
罗圈喃喃地开口,恐惧在他脸上涂画出了扭曲的线条,鼻涕泪水糊了满脸,周遭很安静,只能听到他自己的粗喘声,他反应了片刻,某道记忆划破了他浆糊似的脑袋,让他磕磕绊绊地出了声,“将军,我、我该死,我、我有罪。
请您把我杀了吧。”
这话出了口,后面的话就顺利多了。
“请您把我杀了吧!
把我的尸体丢在三石崖上!
求您了,求您了……”
荣尹至冷漠的声音在这空旷低矮的地下空间里回荡,几乎是立时击破了罗圈的哀嚎:“这不是我想听到的话。”
影卫的虎口立时向上收紧,将罗圈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的脸色没多久就透着红紫,血色似乎要穿透那薄薄的皮肤从内里涌出来了,直到他翻着白眼赫赫地流着口水,影卫才将手向下放松,继续停在他的脖颈位置。
艰难的喘息和呛咳声在这地下空间震颤着,荣尹至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出现:“你还有一次机会。”
罗圈颤抖着,浑浑噩噩的大脑似乎都在为这句话而发颤,他知道叛徒的下场,他自己就曾经多次为那些叛徒医治,将那烂泥一样的人一再地拼凑起来,直到死前的最后一刻都不会有个痛快。
罗圈呜咽着,努力咽了咽口水,发疼的喉咙像是咽下了数根刺针,再出声时,那沙哑的哀鸣便混进了苦痛。
“他们、他们有我一家的命,我必须要……,他们看到我的尸体,就会放人……”
罗圈是在三个月前被发现不对劲的。
荣家虽说对下属宽待,但实际上的规制是很严苛的,只要不是孤儿,要想进荣家做活,那全家上下都必须满足一系列的规制,其中一条便是不可赌博。
罗圈家中还有个老父亲,妻子和一个小儿子在荣家为他们安置的院子里生活,就在郊外,那儿还容纳了不少家眷。
每三个月,荣府管家会排查一遍所有荣府人。
如若发现违背了规制的人,则会被赶出荣府,也是那时候,罗圈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沾了赌。
他是一名医者,在荣府待的时间长了,那四名管家或多或少都沾了他的恩,也是这样,他才能躲过盘查。
为了搞清楚情况,罗圈只能出了府,去找自己安置在老家的父亲,也是这个时候,他才一步步踏进了敌人的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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