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玄之边向外走去,边对楼彦说道:“这人精于算计,不知他是否会留有后招,你去调集些门人,立即跟来。”
“诶,大哥!”
楼玄之一出书房,足尖一点,身形如风也似往外飘去,片刻便不见了踪迹。
楼彦只得连忙去寻长老去,才走出书房,站在台阶上方的平台上,见一人缓步上来,问道:“我方才见宗主急下山去了,发生什么事了?”
来人一身青衣,下巴颏上一绺山羊胡须,双目细长,却是三长老李长弘。
楼彦看了眼李长弘,说道:“镜儿被沈仲吟捉了,你说我大哥他能不急么。”
“竟有这等事。”
“你来得正好,我大哥他为防着沈仲吟暗施诡计,要带些门人去以防变故,调集门人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便劳烦师兄了,我先跟上去,好和他有个照应。”
李长弘点一点头,道:“好,好,好,我召集了门人,随后就来。”
楼彦将这事转交后,忙追楼玄之而去。
而此时向日峰上,余惊秋正伏案敛眉。
她手中握着一张飞鸽传书,那一指宽的信笺被她展开,拿在手中,反反复复的看,忍不住又轻轻一声叹息。
窗台边的笼子里,鸽子咕咕的叫。
这信中工笔描了半块玉佩画,玉佩模样缺口,与她手中的那块大致对得上。
信下四字——可愿相见。
这一切的事,还要从她下山追楼镜说起。
她和郎烨下山追寻楼镜无果,终被楼玄之发现端倪,知道了楼镜出走一事,楼玄之虽嘴硬说由她自生自灭,但心软,仍然派了她和郎烨去许州城,寻找楼镜踪迹,顺带查探曹如旭身亡地点的线索。
这两样事,他们一无所获。
无功而返,打山脚下的镇子上山时,遇到了一农户,那农户姓张,饲养家禽,主要供给乾元宗,向日峰上的也由他送上峰去,算是熟人了。
那日遇到,他便将一笼五六只鸽子交给了她,说是有人托付给他代为转交,问是谁,他也不认得,只道是面生,没见过,又说那送鸽子的人交代了一句话:自有用时。
玄乎。
不知是何人故弄玄虚。
余惊秋觉得怪异,心想这似乎是信鸽,那神秘人交给她是要与她联系?可与她相熟的人大多是宗门中人,若是宗内的人要与她联络,不必这样大费周章;若是宗门外的人,便是师父的几位知交,那些长辈都不是这样行事遮掩的人,但除了这些长辈,还能有谁……
她心里一动,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那位不知身在何处,从未谋面的阿姐,这一念升起,又忙忙按下,只道自己也太异想天开了。
可她终究还是鬼使神差般将鸽子留了下来。
数日之后,澄心水榭空中扑腾有声,却是一只信鸽飞来。
余惊秋心下诧异,向日峰在群峰深处,远离尘嚣,信鸽飞到这向日峰上,还是头一遭。
是何人送信来?
余惊秋将信笺一展开,望着寥寥数语,怔立当场,化成了一尊石像。
却是她阿姐?怎是她阿姐!
余惊秋勉力定下心神,这才觉得蹊跷。
怎么她一知晓自己身世,便有人自称她阿姐来送信,实在凑巧,而且这信鸽送信是利用鸽子归巢本能,要养得这些鸽子认得向日峰的路,需要一段时日,那便是早知道她在此处的,既然知道她在乾元宗,为何又不早些来寻她。
可这信中所言,又与楼玄之告诉她的相差无几。
应当是她姐姐罢。
余惊秋心血来潮,只觉得有无数疑问,直想要现在就冲到她阿姐面前去,要见她,要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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