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端着一盆血水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梵音虚弱不堪的声音传来,问我道:“从今以后,主子只有梵音一个信任的人了吗?”
脚步微微一顿,点了点头:“是的,从今以后我只有你一个人亲人了,只有你一个人可信了,所以……最后一次机会,你要走还来得及,不然的话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梵音极轻的笑声溢出口来:“那就不要机会好了,属下永远和主子一道,与主子生死与共,守着主子生与死!”
我微微斜了一下头,用余光看了他一眼,端着水直接走了,一盆血水泼在地上,很快的被地吸食消失殆尽。
给了他机会他不走,真是从此以后不管是生是死,走到哪里,都要和他一道了。
抓了补血以及消炎的药放在炉子上煎熬,白烟渺渺,迷失了我的眼睛,双眼微红,垂下头颅和抬头之间,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了。
孤立无援,不知道该相信谁说的话,一有希望,立马变成了失望,所谓的盟友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别人恨不得我去死。
果然我还是没有习惯天郁七国,没有习惯这古代的杀人不眨眼,没有一丝信任的习惯。
不想再去赌,更不想失去唯一信任的人,本来想着要休息半个月,休息到第五天的时候,梵音穿好了衣裳,脸色好了许多,硬是说不要耽误时间,要速战速决。
他的伤根本就不能颠簸,所谓速战速决,他的伤一直不好,去了京城也没有用,终慎问就算不怎么精明,他周围保护似的人多如牛毛。
我直接沉脸生气,又休息了五日,自古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他这个是深入见骨的伤口,十天的时间,根本就不足以复合伤口。
只能说皮肉刚长好了一点,只要稍稍用力。
就能重新撕裂开来,第十天他执意要走,无论我怎么拦都拦不住。
我套了一辆马车,拿了不少药走了出去,这么扎眼的一张脸我真想把它给毁掉。
说也奇怪,休息的时候十天之内,幼泽关风平浪静的,没有因为凌子烨的死掀起大波浪,平静得令人害怕。
出关之际,关口例行盘查,我和梵音伪装成最平凡的兄妹,脸上黑灰一圈,眼皮粘了一点,搞的跟睁不开眼睛似的。
守城的人盘查过后就放行了,我赶着马车,梵音探出头来说道:“主子您说凌子烨已经被您杀死了,属下怎么感觉,他像没死一样在暗地里操控着一切?”
梵音的话在我心中泛起了波澜,思考了片刻,说出自己的犹疑:“普天之下有谁的易容术有这么好?他没死他操纵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要替我母后报仇吗?还是说他觊觎着离余万里江山?”
他的尸体被我化成了血水,如果那个不是他,我也查不出来任何证据来证明。
可是梵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梵音沉默了片刻,得出的结论:“都有可能,他是镇北将军,老元帅死了,离余没有一个人能和他抗衡,在加上他的已故皇后念念不忘,极有可能这是他设下的局!”
我的心中微微一叹,目视着前方,马鞭抽在马背上:“这些都是猜测,找不到证据证明他还活着,我知道是我亲手杀了他,把他的尸身的化了血水。
还有外祖父的尸身,虽然现在是秋日,天气渐渐转凉,可是他的尸身也不宜久留,得及早入土为安才好!”
梵音言语中带着深深的自责:“都是属下无能,属下若是不受伤,老元帅定然早已入土为安!”
“不关你的事情!”
我微微一抬手,狠狠的抽在马背上,像不满自己的懦弱:“一切是我自己算计无能,你不是说棺椁里有毒药吗?一开棺椁就会死吗?所以跟你伤还是没有伤没有任何关系!”
梵音坐了出来,靠在马车的车帘旁,“主子,不用担忧,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轻声嗯了一下,期待一切向好的发展,来到离余京城,热闹非凡的京城,没有因为外祖父受到丝毫影响。
大声叫唤地大声叫唤,安居乐业的依然安居乐业,赚钱的依然没有放弃手边的活。
深深的吸了这一口带有浑浊的气息味道,心里对着天上的外祖父道:“这就是您到死都不愿意背叛的国家,不会有人因为您的死,掉一滴眼泪的!”
梵音经过这路上的修养伤口好了七七八八,到底是重伤,流了血,底子微伤,脸色还是不怎么红润。
飞檐走壁,探听消息,没了问题,找到了义庄,外祖父就躺在那里,一国的大元帅,为了他的国家兢兢业业了一辈子,死了之后,在破旧的义庄里面静静地躺着等着别人来验尸。
终慎问真是欺人太甚了,梵音说棺椁里有毒药,我拿了一根绳子,直接把棺材板套开了,没有看见毒药喷发,只看见外祖父慈祥的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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