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妨加个条件:将你真正无法医治的病根儿公之于众,你看怎样?”
廖云奇定定地看住裴行昭,眼中燃烧着怒火。
裴行昭却展颜而笑,“男子的心思,哀家当真是不明白,其实那有什么呢?被人知晓又能怎样?谁还能指着你鼻子骂你这辈子是绝户的命么?”
阿妩、阿蛮、杨攸同时转头,异口同声:“您是说——”
她们都猜到了廖云奇患了什么隐疾。
廖云奇已是面无人色。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还有比裴行昭更缺德的人么?
裴行昭猜得出他的所思所想,一脸无辜,“哀家又没骂你,说你的病而已,要不是旧相识,哀家才不管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廖云奇的手指微微发颤,他竭力攥成拳。
裴行昭雪上加霜:“你的病,是在沙场上落下的,还是在那之后?应该不是后者,否则你爹娘不会对亲友都绝口不提,也不曾遍寻良医。
该不是受重伤之前,就着了别人的道吧?而且凭怎样的大夫一把脉,便知无药可救。”
“住嘴!
别说了!”
廖云奇语气非常恶劣,却因没力气高声言语,气势便是大打折扣。
“这就受不住了?哀家还没把你拎到金殿之上、三军面前说道呢。”
裴行昭把手边的花名册、刑名单子准确无误地抛到他脚下,“不要哀家说,那你便说,说要哪些人死,亦或说你做了什么好事。”
阿妩取过宣纸,阿蛮磨墨,准备记录口供。
不要说陆雁临已经招了,便是不招,她们也相信,就算是真正的死鸭子,到了自家小太后面前,也得老老实实地张开嘴巴。
廖云奇敛目瞧着地上的名单,似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过了好一阵子,颓然道:“不过一死,我说便是。
从哪儿说起?”
裴行昭对杨攸打个手势,示意该她了。
杨攸会意,认真权衡之后,问道:“徐兴南是不是你们一伙儿的?”
之所以先问这个,倒不是因为对那个畜生耿耿于怀,而是担心徐家那边有漏网之鱼。
“不是。”
廖云奇讽刺地弯了弯唇角,“他脑子里只有往上爬那一件事,谁能指望他做任何需要三缄其口的事儿?”
到了这样的时刻,杨攸反而平静下来,自嘲地笑了笑,“说来我真是眼瞎到底的人,全力扶持的表哥,是衣冠禽兽;曾经全然信任的发小,是害死两位兄长的元凶之一。”
“元凶我自认担不上,不过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
廖云奇不看她,视线始终在名单上打转儿,“如果有得选,谁想不人不鬼的过活?谁愿意背叛发小袍泽?我是一面越陷越深,一面又想尽量对得起你,保全你。
你为人没什么好挑剔的,年纪也不大,不用对这人世心凉心寒。”
杨攸按了按眉心。
她想,这一番话,该是他的心里话。
顿了顿,廖云奇主动说起案子相关的事:“我是着了别人的道儿,背后的人传递消息总是派不同的人,在不经意间把字条信函送到我手里。
“只有两次,见过晋阳的亲信和付云桥,虽然他们乔装改扮了,但我不确定有没有被锦衣卫察觉,自去年开始,每每想起,很是不安。
“我已经不想再回官场了,不想再被人继续摆布,为此,便想把以前的痕迹全部抹去,别人就是把我病公之于众,我也随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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