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果然不愧是出身叶家,不愧是叶家嫡子。
苏风暖虽然不满今日叶裳在晋王府中毒,但也清楚,晋王是不会害叶裳的。
她对叶昔道,“师兄,离陌怎样了?”
叶昔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我去时,他已经死了。”
苏风暖面色一凛,顿了片刻,压着怒意问,“什么人对他下的杀手?”
叶昔道,“他周身有无数小伤,是被锋利的剑所伤,最致命的一处却是穿骨钉,他能在中了穿骨钉后,支撑进城,已经极其不易了。”
“又是穿骨钉。”
苏风暖冷寒下脸,对他问,“他中了穿骨钉后,支撑进城,定然有话要说。
可留下了什么?”
叶昔伸手入怀,拿出了一块染了血的布料,递给她,“他手里攥着这个。”
苏风暖伸手接过,看了一眼,眯起了眼睛,“这是沉香缎。”
叶昔点头,“从布料上和花纹上看,这是庆和二十年的岭山沉香缎,当时只产了十缎,都进贡给了皇上。”
苏风暖忽然冷笑了一声,没说话。
叶昔看着她道,“冷山瘟疫后,岭山沉香缎再不复,自此绝迹了。
这是最后一批。”
苏风暖又冷笑了一声。
晋王在一旁听得不解,不明白二人说什么,但大致他却知道一定是极其重要的事儿。
听到岭山沉香缎,他忍不住插口问,“你们说的可是岭山织造?被瘟疫覆没的岭山?”
苏风暖看了他一眼,点头,“这世上再无第二个岭山了。”
晋王默了一下,道,“给我看看。”
苏风暖将那一小块布料递给了他。
晋王伸手接过,看了又看,点头,“不错,这是庆和二十年的岭山沉香缎没错。
这花纹是彩织的祥云纹,当时进献进京时,礼部尚书来找本王,拉着本王去看,本王仔细过目了的。
后来呈给皇上后,皇上留了五缎,一缎给了太后,一缎赏了皇后,一缎赏了月贵妃,一缎赏了太子,一缎入库保存。
其余的五缎,赏了本王府里一缎,国丈府里一缎,丞相府一缎,王大学士府里一缎,本来还有一缎要赏给安国公府,叶裳那臭小子冲进了宫,硬要了一缎。
安国公继夫人因此没得到,气坏了,但也拿叶裳臭小子没办法。”
苏风暖自然知道此事,那是四年前,叶裳将他要的那一缎沉香缎给她了。
晋王继续道,“后来没过多久,岭山便染了天灾瘟疫,岭山无人存活,岭山织造也彻底不复了。
再也没产这种岭山沉香缎了。”
苏风暖又冷冷地扯了嘴角,明明当年,岭山的瘟疫并不是不能救,只不过是没人去救。
朝野上下层层隐瞒,岭山至此一片荒芜,那些人至今尸骨未寒,杳无人烟。
皇上到现在也都不知情。
难得如今又见岭山沉香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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