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牢房,被锁链扣住的顾袁石幽幽说道,“无妄卦,原来是兰姑您为?自己求的卦象……”
“你懂什么!”
顾兰不能接受被小辈讽刺,手脚冰凉,低头狠狠揪住地面的杂草,喃喃道,“我都是为?了宗门……”
顾无非见?状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您刚才说顾雪影儿女情长,这亦是从?来没懂过她……我顾氏一族为?人鱼血咒困囿百代?,唯有雪影门主敢为?人先,穷其一生都在寻觅破除血咒之法……”
提及顾雪影,跪在一旁的顾袁山亦是声泪俱下。
顾兰怔了怔,忽然觉得?哪怕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似乎都比她更?懂顾无非口中?的“雪影门主”
。
“执言长老说您劳苦功高,罪不至死,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顾无非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做出了最后的判决。
顾袁山听完,未置一词,看?了看?牢房中?眼神灰败的母亲,默默跟着顾无非退出了牢房。
“门主……”
顾无非顿住脚步。
顾袁山:“属下想辞去七十?二峰主事一职。”
“唉……”
顾无非叹息道,“这个位置是兰姑替你争取来的,阿姐与我素知袁山兄长的为?人,质朴忠厚,宽仁待下,便也没有反对你坐上这个位置。
顾奇峋与兰姑之事,教我知晓人心易变,亦知晓自己往日放任自流之害,而今宗门事变,诸事未稳,千头万绪,万请兄长为?我,也为?宗门继续主持大局!”
顿了顿,顾无非裹紧身?上狐袄,自嘲般道:“不然我也只能去请执言长老出山,可怜他一把年纪,要是操持过度,把身?体累坏了怎么得?了……”
顾袁山拙口笨腮,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不不不,门主,是我鲁莽了,顾袁山愿为?宗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只是……”
那老实的汉子低下头,局促地说道,“顾袁石那小子是受了母亲蒙骗才会走这一趟,希望门主对他网开一面……”
“这是自然!
顾家留下这点血脉不容易,我瞧他吃了苦头,也知道了自己的错处,不会再处罚他了。”
顾无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把他接出来,好好养伤吧!”
“多谢门主!”
……
深渊下翻滚着灼热的岩浆,火舌张牙舞爪,在巨大的轰鸣声中?一浪接着一浪,喷薄而出。
站在魔焰渊前的男人身?形孤绝,玄色长袍迎风翻卷,左右两?列青衣修士护卫,修为?皆在至曦境之上。
徐天静坐在距离魔焰渊十?丈开外的石灰岩上,一只手掐着朵花,另一只手托腮痴痴地望着男人的背影,余光瞥见?天际划来的剑光,指甲蓦地掐破手中?脆弱的花瓣,露出不屑的神情。
孟启御剑落地,目光触及徐天静的身?影,闪过嫌恶之色,捏皱了手中?的传讯符,穿过一众护卫,深吸一口气,躬身?向?男人行?礼。
“家主!
轻雪门那边传来的消息,顾奇峋鸣鼓为?任止行?所杀,四大长老身?陨,迟宿魔性?大发,打伤了轻雪门数众,现已逃出轻雪门……顾兰性?命无碍,顾无非下令将其终身?囚禁。
顾兰……在传讯中?求您搭救她……”
顿了顿,又道:“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告诉她,家主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哪怕轻雪门上下已经?被搅得?天翻地覆,没有拿到迟朔要的东西,顾兰依旧是一颗弃子。
孟启几近麻木地说道:“顾兰知道自己这次翻不了身?,望主上他日亲临轻雪门之日,能饶过她那傻儿子一命……”
一个辅佐了四代?门主的“忠仆”
,唯一的软肋就是她不成器的儿子。
轻雪门历经?百代?诅咒让她变得?贪生怕死,唯恐断了血脉与传承。
迟朔正是掐准这个软肋,才教她一步步泥足深陷,回头无岸。
“顾无非是怎么处置顾袁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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