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达室的老徐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屋里从小窗口看人,他一听到远远传来的车声,就从传达室出来张望了,看到军绿色的两辆车朝这边来,就冲大门里喊:“小王,快去通知,部队的同志来了!”
门口里的年轻小科员飞快地去通知领导去了。
车轮停下。
也不需要找停车位。
镇上能看见的车,一个是镇口的公共汽车,一个就是部队的车。
镇委都没汽车呢。
随便停哪都行,反正堵不死人走的路就行。
卡车上下来几个年轻力壮穿军装的后生。
其中两个军装袖子上别着白袖套,印着红十字。
吉普车前后门都打开,后面跳下来三个军人,一看年纪就知道是干部。
老徐正要迎上去,副驾驶的门被推开,长长腿直接踏在地上,一个军官钻出来站直身体。
肩背宽阔大长腿,身高比别人高了一截,把军服完全撑了起来。
他正正帽子,抬起脸。
帽檐压着长眉,鼻梁挺拔,一张英气的面孔棱角分明。
但就是太年轻。
又年轻又彪悍。
传达室的老徐一点不敢轻视他。
身上能有这样的彪悍之气的,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上过战场的。
部队不比地方上的机关单位那样能浑水摸鱼,部队里每个干部都是身上带着伤疤,穿越过枪林弹雨,趟过尸山血海才有今天的级别的。
这时候没有唱歌跳舞的将军。
军功都是实打实的硬功劳。
“部队的同志来啦!
里面请,里面请。”
老徐热情地往里面带,“我们领导早就打过招呼,部队的同志一来就赶紧请。”
他虽然热情,却并不知道这四位干部里,哪一位是领头的。
今年春夏交替之际,国家取消了部队从建国以来一直实行的军衔制,并改换了新制服。
新制服返璞归真,仿了红军时代的模样,只有帽上一颗红星,领口两片红领章,一身绿、三片红。
这就是后来歌里唱的“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
。
没有肩章和军衔。
全军统一,从元帅到小兵,所有人穿的都一样。
所以根本没法从制服上分辨谁的级别高谁的级别低。
只知道,从卡车上下来的大概率是兵,从小车里下来的肯定是干部。
这时代只有极少数人才接触过小汽车。
普通人平时别说摸,见都见不到。
根本不了解一辆车的座次该怎么按照职级高低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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