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人数已经扩展到八个标,三万多人的队伍,需要的不仅仅是粮草。
南方汉人的身体比北方汉人、契丹人、女真等少数民族都单薄得多。
更没办法和那些横着看能分成三个人厚度的蒙古武士比。
那是职业农夫和职业强盗之间的差别,必须依靠武器来弥补。
而现在,能用上新式弩和刀具的破虏军战士,连二分之一都不到。
更甭说装备出整个炮兵标和火炮了。
那些庞然大物每个成本造价都在千两白银以上,加上炮弹,简直就是吞金兽。
必须想出更多的敛财办法,包括让治下百姓得到实际好处。
油灯下,文天祥敲着额头想。
文忠记忆中的,均田免赋,已经顺利实施下去了。
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到处都是被蒙古人屠杀干净的村庄,有的是荒地让文天祥这个大宋丞相来分配。
分地措施稳定了地方治安,也为破虏军赢得了民心,但一时却无法让破虏军从这项长期政策上得到实际收益。
海上贸易,也开始了,邵武的那些工厂特产,沿着邵武溪、闽江一路运到福建,很快成为海商们的抢手货。
但十分之一的税收,远远满足不了破虏军庞大的需求。
丞相府所辖各部门,地方官府,这些,都是需要钱的。
文天祥自己虽然忠心,却没糊涂到认为所有人都高洁到饿着肚子也能和元军拼命的地步。
论起敛财,阿合马的扑买制,的确是个快速生财的办法。
文天祥望着案头那些辗转送来的北方情报苦笑。
把地方政务“扑买”
出去,既节省了朝廷开支,又增加了国库税收,还满足了官员的贪欲,唯一受损失的是百姓,一举三得。
可破虏军控制地区不能和北元一样糟,这个刚刚复兴的大宋地区,必须要表现出与大元控制地区一些不同的东西。
否则,不足以让百姓为之效力。
只有真正挺直腰杆做一次人,才会厌倦给蒙古人当狗。
否则,同样是当奴隶,给大宋当合给蒙古当的确没什么区别。
这是文天祥自己领悟出来的东西,既不是来自经史,也不是来自文忠的记忆。
“丞相,陈大人求见!”
亲兵蹑手蹑脚走进来,低声通报。
“请老夫子进来!”
文天祥笑着站起身,走到门前迎接。
已经私下里跟大伙说过很多次,不要再拘泥那些虚礼。
但陈龙复偏偏坚持礼不可废,每次前来,都会恭恭敬敬地等在耳房,等待文天祥侍卫的通禀,通传。
一会,回廊里传来不急不徐的脚步声,满脸倦意的陈龙复跟在侍卫身后走了过来。
这些日子,又要教将领们识字,又要给普通士兵讲忠义之说,又要提笔在报纸上跟腐儒们论战,显然把老夫子也累得够呛,平素齐整的官服上,已经可以看到无时间打理的褶皱。
“夫子这么晚来,有事情么?”
落座上茶后,文天祥轻声问。
“是向各地派遣官员的事”
陈龙复的脸有些红,汗水绽在额头上,灯光下,亮津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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