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过去了,听着远处的买卖声,刘子俊微笑着想。
抬腿走向内院,看见邹洬在院子中摆了个棋盘,拎了壶酒,自顾自落子。
文天祥走到近前,看了看一个人的棋局。
笑了笑,从脚下取了一个子,“啪!”
地一声,砸在了纹称上。
“丞相来送我?”
邹洬抬起红通通的双眼,问了一句,不待对方回答,抓起酒壶,扔了过来。
文天祥抬手接壶,对着嘴抿了抿,放下酒,又下了一颗子。
“一人一招,不得耍赖!”
邹洬斥责了一声,抬手,快速应了一记。
“局是你布的,我开始落子,已经出于下锋,自然多下一子算一子。
否则,凭何取胜!”
文天祥笑吟吟地回答,手上动作却不慢,一颗颗黑子摆下去。
“大伙看谁手快,心快而已!”
邹洬与文天祥争辩着,手上动作也不肯相让,一粒粒白子跟着黑子而落,片刻间,残局已经结束。
棋盘上的子黑白分明,犬牙相错,不细数,无法分出输赢来。
邹洬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自从黎贵达投降达春,并写檄文,指责文天祥为宋贼的消息传来,他就存了必死之心。
不死,他无法赎回自己的过错。
不死,他也对不起曾经生死于共的朋友。
所以他闭门谢客,将练兵的心得整理了出来。
然后一边下棋自娱,一边等着刘子俊派人上门,抄自己的家,砍自己的头。
唯一不甘心的是,他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无法更好朋友解释其中的误会。
没想到,文天祥亲自来了,陪自己下完了人生最后一盘棋。
“除了快,还要讲全局,讲谋划!”
文天祥一边收子,一边说道。
“痛快,没想到丞相此时还肯来,陪我下一局棋。
平生与你所下,此局最快,也最痛。”
邹洬仰天长啸,抓起面前酒壶,狠狠灌了几大口。
门口的亲兵悄悄地转过身去,擦干了脸上的眼泪。
邹家老小在空坑一战,尽落入李恒之手。
两儿一女死于押送途中,妻子不知流落何处。
破虏军稳定福建后,一些将领纷纷娶妻纳妾,邹洬却一直孤身奔波在邵武和福州之间,没有任何牵挂。
这几天,门口有很多不相干的人走来走去,邹洬的亲兵知道其中蹊跷。
见上司意志消沉,不敢告诉他,但心中早已做了最坏打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