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道:“王将军这话逾矩了。”
王忠嗣一怔,尴尬笑道:“臣九岁住在宫中,那时寿王殿下住宁王府,因此臣与殿下并无深交,可自九年前与殿下在陇右相遇后,臣便将殿下引为知己,因此见到殿下,便想将心中之事,尽数和殿下交流。”
“王将军厚爱,我也有这般心思。”
李琩带笑,“不过朝中之事,王将军也不必太过担忧,太子在朝中,他应该会竭尽所能,保护忠良。”
提起李亨,王忠嗣神情有些黯然。
王忠嗣觉得,他是越来越看不清李亨了。
他兀自沉思了会儿,幽幽道:“但愿吧。”
李琩没有再回话,两人沉默同行。
过了好一会儿,王忠嗣接着道:“这次被牵连的,都是当初支持拥立太子的人,臣当初也支持拥立太子,而且臣还不愿意打石堡城。”
李琩道:“王将军是担心受到牵连吗?”
王忠嗣摇摇头,道:“臣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生死有命,臣不为自己担忧,只是……”
王忠嗣想说,他只是担忧大唐的将来。
他已经认识到,现在大唐矛盾重重,内奸臣当道,外藩镇做大,上层权贵夜夜笙歌,下层百姓民生困苦,这种时候,恰恰是君王锐意进取之时。
可是李隆基已经不复当年,作为继承人的太子又一言难尽,他看不到大唐的未来在哪里,
王忠嗣活得清醒,可是却无可奈何。
李琩大致能猜到王忠嗣的意思,笑道:“王将军忧国忧民,倒是让我想起一句话。”
王忠嗣道:“请殿下赐教。”
李琩道:“王将军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就算是萤火,也是光芒万丈,更何况王将军现在是四镇节度使节。”
王忠嗣没想到李琩给他这么高的评价,忙道:“殿下谬赞,若论光芒,臣怎能及得上殿下。”
说罢,又细细品味了李琩这话的意思,补充道:“谢殿下教诲,臣确实不应该过分多想,臣的当务之急,还是以陇右和吐蕃事物为主。”
李琩只是纯粹的夸一句王忠嗣,完全没想那么多,但王忠嗣被李琩过往的智慧所震惊,因此对李琩的话,总会往好的方面举一反三。
王忠嗣举一反三后,接着道:“臣虽不以武力攻取石堡城,但必定会保土安民,臣以为,陇右的当务之急,有两点。”
“哪两点?”
李琩顺口问道。
“第一点,以石堡城为界,绝不让吐蕃再犯大唐一寸土地,现在秋收在即,吐蕃很可能再行劫掠。
第二点,协助剑南夺回松州。
松州是剑南通往陇右的重要中转站,松州不夺回来,无论战略,还是商路,都对大唐极为不利。”
王忠嗣作了解释,最后问道:“殿下以为如何?”
这两点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也十分难。
吐蕃以石堡城为据点四处劫掠,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性,要想防范,必须要有精妙的战略布局。
而松州,紧挨着磨环川,要夺回松州,就要和磨环川驻扎的吐蕃军团会战。
历史上哥舒翰被调回去平定安禄山叛乱之前,就正和磨环川的吐蕃军纠缠。
李琩若没有炸药搞定石堡城,能想到对阵吐蕃的最好方式,也是如此。
“这也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策略。”
李琩肯定的回复道。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