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踩在折扇上的一脚使毕恭玄偏移了平衡。
待他调整回架势,已见风逍舞抱着司马嫣飞向窗外。
毕恭玄纵起身法,赶上风逍舞,合起折扇,急点风逍舞背后肩井穴。
折扇张开,可作铛推、挡,亦可作交剪之势夹、断;扇末嵌有机关刀片,刀片显出,可作铁环削、砍;折扇闭合,可作匕首裁、刺;刀片收起,亦可作判官笔点、打。
这柄折扇已属江湖外门兵刃的集大成作。
这柄折扇毕恭玄练了已有十年火候,对其中的各种变化,他早已得心应手,妙用无方。
却在此时,他面前忽然飞来一个被风逍舞用脚在桌子上抄起的茶壶。
毕恭玄张开折扇,将茶壶往右一拨。
用扇末刀片划破茶壶固然更快,却在一划之势中泻了力道,身法自然就会变慢。
借由拨开茶壶之力,即可弥补多余的动作泻出的一丝力气,身法亦可保持原有的速度。
只有历经了无数战斗的人才能在如此竭狭的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判断,并有足够的意识去反应实现。
毕恭玄显然就是这类人。
然而当他将茶壶拨开,欲提纵再追时,风逍舞却已不见了。
毕恭玄停下身形,落在窗前,呆呆望着窗外。
窗外唯有夜色清凉。
司马嫣并不重,但毕竟也已是个女人。
手里抱着个已不能算是小孩的人,居然可以在他张开折扇,拨走茶壶这极短暂的视野丢失的一瞬从房里跃出,从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毕恭玄对着窗外一轮明月,沉默了很久,才长长吐出口气,喃喃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层层屋脊不住往后倒退。
风逍舞抱着司马嫣飞掠在屋脊上。
司马嫣搂着风逍舞的腰,低头看着下面飞掠而去的屋瓦树木,心里充满了新鲜的刺激。
风迎着脸扑来,她感觉舒服极了。
风逍舞却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双脚不断地踏下,跃起。
他心里在想着件事。
他觉得很奇怪。
在抱着司马嫣冲出窗户的那一刹那,他的手也已同时按上了剑柄。
他本以为毕恭玄会在院中布下重重埋伏,只等他们冲出去就立刻动手。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把整个跨院包下的原因。
他不想连累了无辜民众。
可当他们冲出去时,却连一条人影也没看到。
现在他们已逃出很久,还是未见有人追来。
像毕恭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犯下这种失误?
且这样一来,他就相当于只身走进风逍舞的房间。
若风逍舞选择一直不断向他进攻,那他必定会丧命于风逍舞剑下。
这无异于羊入虎口。
难道他已算准了我必然不会恋战?
莫非他还有更隐秘,更歹毒的陷阱?
如果有,会设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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