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然站定脚,看着她的目光沉静如水。
无论挽月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不痛不痒的样子。
于是她发泄了一通后,便也不说话了,两人站在大街上站了许久,最后顾修然抬了一下手,想要触碰她。
她往后躲了一下,生怕他碰到自己。
“顾公子请便。”
“对不起,能不能……”
顾修然本来就病态苍白的脸,此时略显森然:“原谅我。”
挽月不怒反笑,字字咄咄逼人:“你连为什么这样对我,都不愿意跟我说。
我可不敢再跟在顾公子身边,免得哪天被卖了还得给顾公子数钱,挽月只是一介小女子,玩不起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游戏,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顾修然慢慢收回手,犹豫再三,到底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挽月走后好久,他依旧站在原地,阴影中的旁边人凑近,才喃喃自语了句:“她是不是很恨我?”
黑暗中,陆央央那张疑惑不解的脸,出现在身后:“怎么,你该不会动真心了吧,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为什么一个个都被闻挽月迷得团团转。”
“你不喜欢她吗?”
顾修然反问。
陆央央怔住,大抵是没有料到顾修然会这么问。
不喜欢闻挽月吗?其实是喜欢的,起码以前是,她性子好,热情开朗,待人也真诚,这样的女孩子,谁不喜欢。
若是没有刘玄玉。
没有刘玄玉,她一定是最喜欢挽月这个知己的。
“总之。”
顾修然收回目光:“我已经还清了,若是没有必要,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陆央央摇了摇头,这男人,还真是绝情。
一如既往的绝情。
被戏院扫地出门后,饶是班主可怜闻挽月,毕竟在宣昌戏班待了五个年头,也是自己看大的姑娘,不说写的那几出好戏,就说那些个小戏子太会落井下石,一个个就算不顾念同事情谊,也该记着点是谁写的那些个好戏,才有她们的今日。
班主的侄子得了命令,下半夜满大街转悠,终于在戏院外墙的角落里找到了闻挽月,这丫头什么也没有,这会正和大橘猫相互取暖。
班主侄子将挽月从戏班后门悄悄带回,就见班主等着挽月的屋里,别看班主平时大大咧咧,一副大爷模样。
那想当年也是在江湖上行走卖艺、讨饭吃的,什么人做什么事,他这老江湖一看就懂,心里明镜似的,这桩桩件件针尖一样扎向闻挽月,傻子能看不懂?可怜陈小莲跟个大马蜂一样让人当枪使,不过那人也真是狠毒,不但在业界造谣,破坏挽月声誉,更是在皇帝的刀刃上走钢丝,这稍有不慎,可是要赔脑袋的。
此事一出,断了闻挽月的饭碗还算是小,更关键也断了她的清白和姻缘,一招毁了一个人的一生,那个小妮子真毒啊。
但无凭无据也不好责问人家,若把那边惹急了,殃及到戏院也是可能的,再一个碍于情面都不好说,事已至此,只能委屈挽月。
班主哀叹口气,见挽月推门,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言语间满是不舍,可世事就这样无常,这麽好的折子先生凭他也保不住了。
叙了半刻钟的旧,班主将一个小荷包放在了桌子上:“挽月,宣昌如今也保不住你了,这里有二十两银子,就当是这些年的分红。”
当班主掏出银子时闻挽月鼻尖还有些发酸,心道班主对自己真是好,可偏偏要来一句这是分红。
你就说说挽月这些年给宣昌写的戏,只值二十两?那可是捧红了陆央央啊!
“班主……这分红,真是太多了,我觉得我受之有愧……”
闻挽月低下头,班主也有点不好意思,全身上下摸了摸,又从胸口掏出一张白票票:“这里还有五两银票,你别嫌少,师娘管的严。”
挽月起身朝班主深深一拜,叩谢这几年来的照顾,如今回到这间屋子,也是班主授意,让闻挽月收拾收拾行礼,就算要赶人走,也不能真跟扫大街似的。
“今晚你就好好收拾,要是让人发现了有我顶着,真是反了那群小戏子!”
“无妨班主,我静悄悄地,很快就收拾完了。”
“好,我让我侄儿在门口守着,收拾好了让他送你。”
闻挽月点点头,“有劳师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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