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被打开了。
一袭荷叶绿衣裳的玉海棠靠在门口,一手扶着簪子,一手轻轻晃着帕子,神色尽显妩媚:“你呀,跟我过来。”
挽月心里一咯噔,知道方才的话都被她听了去。
垂头丧气的跟着玉海棠去了隔壁屋子,刚要说话,被玉海棠随手抄起的竹卷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
“师傅。”
挽月撒娇一样的,捂着头不乐意了。
玉海棠回身坐了下来,说道:“不许嬉皮笑脸,也不许撒娇,把刚才的事给我解释一遍。”
挽月嘟囔了句:“师傅刚才不都听到了吗?”
“我念你是我最疼的学生,所以对你一直很放纵,几乎也不怎么管你。”
玉海棠敲了敲桌子,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你倒好啊,怂恿他们给你做坏事。
咋的,你不知道他们胆子小啊,也不怕吓坏他们。
你要去做的是什么!
说白了是谋害,谋害的还是这么一大户人家,你不要命,可别把玉罗阁拖下水。”
“师傅,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你没有。
你那些话还敢说自己没有。”
挽月一下子蔫吧下去,闷声道:“师傅!
我没有想害大家,拖累大家的意思,我知道师傅你们平时待挽月很好,挽月不敢随意造次,也没有打算瞒着师傅,本来就想同他们说完以后,就去同师傅表明的。”
玉海棠听她语声诚恳,态度也就软了下来,刚要说什么,挽月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吓得她连忙站了起来:“你,你做什么?奇奇怪怪,从前你最有骨气,那年的簪花大赛不过就说了你一句肯定比不过人家,你不服气,每晚熬到深夜都还在缠,画样式,如今怎么说跪就跪。”
“我不是跪这件事。”
挽月挺直腰,目光倔强:“是一直欠师傅一个道谢,当年要不是师傅收留我,我怕今日也不知道在哪里讨生,我什么也不会,只会写,可是离了戏院,写又能写出什么讨生活的粮口来呢。”
玉海棠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她。
“挽月不妄自菲薄,可是萍水相逢,又怎不是对于旁人来说是无足轻重呢,不像师傅,待我们是真心好,所以我离开玉罗阁进蒋府后,师傅也没有因此疏远我。”
这一番话,听到玉海棠耳朵里多少有些欣慰,因为在大多数人眼里,她都略显刻薄无情,只有挽月懂她的刀子嘴豆腐心。
“好端端说这些做什么,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
玉海棠白了她一眼:“起来,不要叫人看见了,免得说我在欺负你。”
挽月借着她的手慢慢爬了起来,坐在一旁低着头又说道:“我并非一味只知道付出,非得帮助蒋忠榕,不说他出生在多大户的人家,田地庄园,布场树林,荣华富贵享不尽,再说现在蒋老爷十分宠爱他,以后这些十有八九都是他的,可若是中间有别的差池,以后未免不会有变动,所以我要将他的障碍都扫除了。”
玉海棠似乎懂了:“所以你帮他,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其实不然,她挽月还不会做利用所爱自己之人去达到目的的事情,只是说给玉海棠听而已。
“大部分是,师傅你不是不知道我从前是怎么被人陷害得一无所有的,以我的性子,如何甘心。
若再想要出人头地,和报复之前的种种,只能依靠蒋忠榕。”
玉海棠在这世道摸爬滚打数十年,怎会不知这世态炎凉和身不由己,闻言许久都不言,末了才叹了一口气:“我待你好,最初是觉得你像当年的我罢了,一腔热血与勇气,后来发现你这孩子还真是善良。
不过你要知道,我这玉罗阁也不是开善堂的。”
挽月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
“我的人都给你用,东西也给你用。
事成之后,我要朱雀大街前三家门店,上等房,还有黄金百两,已做推动玉罗阁成为京城头家绒簪店。”
玉海棠一一数来:“你懂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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