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有宠是事实,贵妃的那些出格行径,他也知道,但为什么一再纵容,无非就是为了平衡。
"慢慢细数给她听,"譬如最初论功行赏,陛下便有意抬高裴氏,前朝有裴家与元家抗衡,后宫之中贵妃与阿娘较着劲,三郎近来又有接掌北衙的打算,在兵力方面,至少勉强能牵制东宫十率府,不得不说,用心良苦。
"居上听了,叹道:"无非就是防着你,防你太子做得不耐烦了,想过过当皇帝的瘾儿。
"凌溯说是啊,"想起这个我就伤心,为什么天下大定,父子之间反倒变成了这样。
以前在北地时候,厉兵秣马风餐露宿,阿耶每每怕我吃不好,常将我传到他帐中,把最好的肉让给我。
如今明明可以敞开吃肉了,却又小心翼翼把肉护起来,唯恐我分食,这父子亲情,就这样不值一文吗。
"他说得悲戚,低下头,在她颈间蹭了蹭。
居上知道他这是借悲盖脸占便宜,却也没有同他计较,摇着手指头道:"以前喂饱你,是要你为他打江山。
现在不能让你吃太饱,是怕你野心膨胀,一口吞下江山。
"结果凌溯瓮声道:"我只吃我那一份也不行吗?况且我又不是那种忤逆不孝的人,保暖至多思淫......欲罢了......娘子,你今日好香。
"开了窍的男人,说起肉麻话来不要钱似的。
居上很好奇,是不是以前他的脑子被蜡封住了,运转不了。
如今蜡化了,他忽然打通了灵识,为了过上他的好日子,什么招数都敢用。
厌弃地推了他两下,"你好烦,说正事呢,扯什么香不香,我哪一日不香!
"可是闺房之中谈正事,太煞风景了,他只说:"你放心,外面的事我能应对。
原本想着既然怀了身孕,可否将婚期提前一些,但太子大婚过于隆重,阿娘说昭告了天下,轻易不便改动......"其实关于婚期,居上没什么意见,如果晚些亲迎,她还能在宫外逍遥,随时能够回家。
但若是进了东宫,进出就没有那么方便了,到时候像关在笼子里一样,实在闲得无聊,就果真要去学医书了。
热烘烘的人紧紧缠上来,让人头皮发麻。
居上挣扎了下,"你说话不算话?"他嘟囔着说:"算话,我先支些利钱。
"然后缠绵地吻她,把她的魂儿都吸出来......太子殿下的手段是越来越高明了,不愧是率领过千军万马的人,很有攻城略地的筹谋。
居上觉得自己好像要把持不住了,实在是太子殿下太撩人,他什么时候脱了衣裳,她都不知道,双手只管在他身上一顿乱摸。
遥想初入行辕头一天,她就对他的身体垂涎三尺,那时候他还小气吧啦指责她偷看,现在呢,还不是自发宽衣解带,让她为所欲为。
但要办正事,到底还是发憷。
居上撑住了他的胸道:"我身负重伤,望你节制。
"他的脸颊上蒙着一层细汗,听见这话慢慢躺了回去,羞赧地笑了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娘子不要误会。
"手挽着手,再说上几句话,得闲了噘嘴亲一下,也是很愉快的一种交流方式。
渐渐夜深了,相拥睡到后半夜,凌溯对时间一向警敏,说四更醒就是四更醒。
听见外面巷道里传来锣声,悄悄起身退回了东厢,五更时候穿戴妥当准备上朝,临行前还来上房看了她一眼,见她睡得正香,示意左右的人不要打搅,自己蹑着步子,往前院去了。
辛家的男子,大半在朝为官,坊院的门一开,走出去是不小的阵仗。
今日太子也混迹其中,一路上遇见不少同僚一一含笑拱手回了礼。
将至含光门时,遇见了策马前来的凌洄,凌洄问:"阿兄昨夜睡得好不好?"凌溯瞥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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