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经瞬间绷紧,长时间的安全感缺失和惊吓在她的脑海里形成了条件反射,一但有任何异动,她总会认为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安娜把弟弟放在黑色的商务沙发上,转身朝那扇模糊的玻璃门走去。
她搭上白亮的门把手,她的右手上有残余的橘子汁液,粘在冰冷的白铝上,一阵冰凉。
门外站着一个黑影,从玻璃的模糊轮廓中可以辨认出来。
安娜缓缓地下压,玻璃门的缝隙渐渐扩大,过道的冷空气灌了进来,办公室里装着电暖气,所以此时溜进来的气流十分寒冷。
磨砂玻璃门被猛地拉开了,外面昏暗曲折的过道里什么也没有……
她长松了一口气,刚要转身。
一只破烂的灰黑色手掌猛然从下方伸出,拽住了她的衣裙下摆。
安娜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朝手掌的来源看去,一个浑身破烂布满窟窿的躯体正趴在地上,仰头看着她,黄绿色的眼珠里闪着痛苦的光芒。
“泰勒斯!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他双腿后方的地板上有两行墨绿色的脱痕,好像是一路爬过来的。
泰勒斯躺在绿色纺布的床板上,这里是原来诺恩的专属医务室,以前是不接受任何普通成员地救治的。
他断裂的四肢夹板固定住,旁边的安娜把纱布铺在上面,正在用止血棉吸着表层的污血。
想起两天前的那一场恶战,他还是心有余悸。
他在荒野中爬了接近两天,才重新回到了这个地下基地里。
虽然脑室里有那个黑暗神灵在修复着,但他还是差一点死在路上。
他爬过了三条河,只有脑袋浮在河面上的时候,桥上路过的工作者把他看成了墨绿色的蟾蜍,朝他的头顶丢石头。
他看起来确实像癞蛤蟆,而且是一张碾成饼的蛤蟆,他全身的血肉都被挤出来了。
靠着只有一层的皮囊,他爆发出了一瞬间的速度,钻进了土壤的下层,像一条蚯蚓那样逃离了坠落的土坑。
安娜从桌面的急救箱里掏出黄褐色的药瓶,把棉棒伸进去,蘸了一点碘酒。
她以前在医院里做过护士,这些简单的急救措施仍然刻在她的记忆里。
她揭开他左臂上的纱布,黏连的皮肤被撕裂,泰勒斯疼得咬紧了牙齿。
他的精神接近崩溃,涣散的眼神却流露出些许温暖。
“先别动……”
她仔细地在皮肤的开裂处涂抹碘酒,但那滴黑褐色的液体刚落到伤口处,就嗤嗤的蒸发了。
她惊讶地发现,伤口处流出墨绿色血液,把那些碘酒腐蚀的一滴不剩。
“要不要输血或者输葡萄糖溶液?”
安娜摸着他苍白的额头,“你的心跳很微弱,体液损失很多。”
“不……”
泰勒斯缓缓地说到,他只是需要些时间来修养,他的体内流动的早就不是人类的血液了,组成它们的不是血浆和蛋白质,而是来自海底废墟的未知元素,那是一种极其邪恶的物质,带给他力量,也摧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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