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在柱子后面干站着,就这么静静地凝视他。
江宁温暖,冬日也很少有雪,但这天,雪花突然从天上坠落。
寒凉的冷意袭来,铅灰色的云团低垂着,乌檐覆雪,地上也铺满绒毯,白色帘幕下,天地洁白。
朔风四起,门口看热闹的人耐不住寒冷,逐渐散去。
大雪之中只有谢时鸢一个人一动不动,仿佛整场雪都是为他一个人而下,为了驱逐所有污秽与龌龊。
谢时鸢的脸色在冬日下苍白而透明。
宋忱觉得雪花长了针,把他也刺痛了。
他想去抱抱谢时鸢,给他衣服和暖壶,拍拍他的背,告诉他没事的。
但谢时鸢不要,他就要在雪白里刺眼,引来宋鸿嘉侧目,然后留下一些鲜红的血迹,在茫茫雪地里扎根,直到长出漂亮的梅花,才能获得新生。
宋忱的衣袖灌满风雪,呼呼作响,他没有刻意躲藏。
谢时鸢眉眼动了动,微微偏头又生生止住,不去看,不去问是谁。
须臾,宋鸿嘉出来了。
门前跪着个大活人,他却目不斜视走了过去。
谢时鸢甚至都没有擅自叫他,宋鸿嘉出出入入好几回,他只当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七天。
谢时鸢在门口跪了七天,滴水未进。
他跪了多久,宋忱就陪了他多久,他比谢时鸢还要难熬。
一直到看谢时鸢撑不住,宋忱脚尖才动了一下,想去求见父亲。
就在这时候,书房门开了。
宋鸿嘉站在谢时鸢面前,眼眸沉静:“进来。”
终于,终于等来一个机会。
谢时鸢瘫软在地上,拖着几乎要废了的膝盖,走进那扇为他而开的大门。
门落下,宋忱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却吐出一口积压已久的浊气。
屋内。
宋鸿嘉盯着阔别已久的年轻人,眼底没有什么意外和波澜,很稀松平常地问:“你想做什么?”
谢时鸢:“求丞相责罚。”
宋鸿嘉:“我早就不是什么丞相了,你忘了吗?”
谢时鸢一顿,从前心里充满仇恨的时候,他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现在呢,他恩将仇报,导致两家人完全对立,连个像样的称呼都叫不出口。
他喉咙干涩,改了话语:“求您责罚。”
宋鸿嘉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责罚你?”
谢时鸢沉默良久:“我做了许多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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