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些迂腐的圣贤书,才会这样说话。”
“不,你?教过。”
李华章端起一盏茶,他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地匀称整齐,按在茶盏上,似乎比瓷器都?要名贵。
他吹散茶雾,轻轻呷了一口,道:“当年,是你?告诉我,不要拿官场那一套对自己的队友。
他们是能帮我杀人的矛,也是关键时刻能救我性?命的盾,我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家人,但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队友。
你?教给我的术虽不同,但究其背后?的道,亦是言出必行。”
韩颉听罢静了一会,慢慢拿起另一杯茶,端在指尖把玩。
他嗅了嗅茶雾,由衷赞道:“好?茶。
你?妹妹素来不耐烦侍弄茶,你?却?相反,难得。”
他突然提起明华裳,李华章捏着茶盏的手指猛地缩紧,指节都?几乎泛白。
他稳住心绪,还是按照自己的步调笑了笑,道:“她并?非不耐烦,只是懒。
若煮好?了给她,她还是乐意尝试的。
毕竟,有舒服日子不过,谁愿意自找麻烦呢?”
韩颉挑眉笑了笑,点头道:“此言有理。
但如果,你?们的舒服日子,却?是别人的麻烦,你?说,这麻烦,找还是不找?”
两人你?来我往一语双关,渐渐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李华章缓缓摩挲茶盏,说:“我们头顶一样的天,脚踩一样的地,便有不同,无非是智者?乐山,仁者?乐水。
何至于到非你?即我、不死不休的地步呢?”
韩颉看着他淡淡一笑,轻飘飘道:“大概因为,你?姓李,而我只是一介平民。
若非则天陛下,我早在十?七年前就会冻死街头。
这条命是武家给我续的,我活着一日,就该向武家报一日的恩。”
“武家?”
李华章反问,“你?效忠的人,究竟是则天陛下,还是武家?如果你?报恩的对象是武家,那则天陛下亲自下令恢复皇后?尊号,与高宗合葬乾陵,算是半个李家人,剩下的武家人中,魏王已?死,那你?要报效的对象,就是梁王了?”
韩颉嗤笑一声?,虽然他没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十?分看不上太上皇那两个扶不上台面的侄儿,道:“我这人没什么道德观念,只知道有恩要报,有仇必杀。
至于什么家国大义,我是一向不懂的。
我不信别人说什么,我只信我看到了什么。”
“那你?更要听听则天陛下的遗诏了。”
李华章放下茶盏,正襟危坐,肃容道,“陛下死前命我给你?传口令,停止一切行动,日后?任何调遣,皆听从虎符号令。”
“虎符?”
韩颉眯眼,看着李华章的眼神倏地变了,“你?拿到了虎符?”
“是则天陛下传给我。”
李华章知道此刻一定有无数张弓拉满了,但凡他稍有异动,就会被射成筛子。
他无视剑拔弩张的气氛,依然注视着韩颉,气定神闲道:“你?既然听令于则天陛下,自然明白陛下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韩颉,我向你?允诺,我之前的话依然作数。
只要你?放下屠刀,不会有任何人被牵连,每个人都?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我相信,好?好?过日子是所有人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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