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张承山倒是认识几个人,相互打了招呼,互道许久不见,客套几句后各自散去。
我竟然一个也不认识,但我们出门后,发现一人,我是认识的。
这人蓬松着头发,戴着一条黑色的发箍,束紧方方的额头,鼻梁上挂着一副漆黑的扁圆墨镜,佝偻着背脊,穿着松松垮垮的黑色T恤,这件T恤比他的身材大了一圈,面容蜡黄,约莫四十来岁,一只手撑着一条黑色的盲杖,另一只手扶着一人的胳膊,此刻正抬着头看向空气,慢悠悠地对身边人说着话。
身边这人身穿黑色宽松长褂,一手搀扶着他,一手召唤着从酒店下方驶来的车辆。
戴墨镜的人忽地用力拍打着这人手臂,一字一句严厉地说:「他妈的是不是指错方向了,我占了一卦,今天的车应该会提前来这,怎么会来晚了?」
这人正是徐瞎子,原名徐术,专于「摸骨占卦」,是和萧山伯齐名的「三叔一伯」之一。
徐瞎子常驻合肥,在皖省内鼎鼎有名。
由于合肥距离南京不远,所以与萧山伯交往最为频繁。
经常一同打麻将,一同研讨风水之道,也一同开设课程。
由于接触得多了,我和张承山对他都非常熟悉。
这时,我走过去,拍了一下他身边人的肩膀,示意让他离开,把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
那人见来者是我,也都相识,往后退了两步。
徐瞎子口中还在骂骂咧咧:「让你叫个车都叫不好,还怎么学道行,不如回家种地,要么去厂里找个班上。
都比在我这里好,只会让我受气。
」
说着,他悬空的手又落了下来,正好搭在我的手臂上。
顿时,他抬着的额头上微微皱起,又骂了起来:「小兔崽子,会捉弄师父了,瞧我不打死你。
告诉我,他妈的这人是谁?我连你们一起打!
」
那人连忙低下头伸手过来,正想接过徐瞎子的手臂,被我一把推开,他口中紧张地说着:「师父,不是我捉弄你,是……」还没说完,又被张承山封住了口。
我和张承山的脸上挂满了笑容,都控制住没发出声来。
徐瞎子也听出端倪,知道有人在捉弄他,有意不让徒弟出声,冷冷笑道:「既然敢戏弄老夫,那便不是外人,他妈的该知道我是干嘛的。
」说着,双手往前摸去,我没有闪躲,他两只手很快摸到我的脸上。
沿着我的头骨摸到面骨,口中便骂道:「我要是猜出来了,你可要给自己一百个大嘴巴!
」这时我们还在酒店的檐下,我早已取下帽子放在一旁,不让他发现帽子这个大破绽。
他的手从额头摸到鼻梁时,忽然哈哈笑出声来:「李扶摇你个小兔崽子,欺负一个瞎子,你是打自己一百个大嘴巴,还要我找派出所来,告你欺负残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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