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老少,拖家带口,呼儿唤女,人人衣着简朴,但脸上的神采却较薛向初至承天县城那天,少了些愁苦,多了几分笑容。
原因嘛,自然是方获丰收,肚里有了饱食,身上有了暖衣,口袋也有了余钱,又怎叫人不开心呢。
社员们进城自不会是为了游览街道,消闲娱乐,而是提篮跨网,或卖山货,或卖家禽,借以贴补家用。
一路行来,薛向见的最多的便是板车,一辆辆老旧的板车上,压着高高的布袋,裸露在外的便是各种粮食,一窝蜂地朝西北方向驶去,那处正是五丰粮厂的所在。
薛向此行县城,非是单人独身,而是带领着大部队。
他当先打头,领着苏顺民大步在前,李拥军则指挥六七个小伙子,牵着着老牛,拖着板车紧随其后。
众人拖出一条散线,跟着板车大军,逶迤朝五丰粮厂行去。
一袋烟的功夫,五丰粮厂的那座朱漆铁门便遥遥在望了。
薛向一眼便瞅见了穿着黄布大褂的韩东临,此时,老韩正领着彭春一众堵着大门,和一个胖子争吵,老韩挥舞着手臂,显示愤怒已极,他后面则挤着数十辆来卖粮的板车,不得其门而入。
行至大门前方五十米处,薛向挥手止住李拥军等人。
这会儿,前路已经封死,板车哪里还挤得进去。
他正待迈步前行,忽见大门内猛地冲出三四十青壮,皆着青布工人装,人人手持棍棒,钻出门来。
那胖子冲工人装们一指,工人装们立时持了捆绑,冲着韩东临等人,便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薛向怒极,大脚猛地蹬地,便跳上了前方的一辆板车,接着,便踩着板车急行起来。
五十米的距离,阻隔着十多辆板车早被他化作通天的桥梁,窜高伏低,几个呼吸,便被他掠过。
薛向踏上挨着大门最近的那辆板车,因着堆满了膏粱,摞起足有三米高。
薛向凌空跳下,半空里劈手夺过身侧老农手中的牛鞭,如大鸟一般,向着乱斗的方向,便滑出老远,半空里,便将牛鞭唰地挥了开来。
薛向步踩莲花,一条麻绳鞭,愣是让他舞出了牛皮鞭的威势。
薛向恼这帮为虎作伥的假工人,出手间哪里有半分阶级感情,含恨而发,转朝人脸下手。
鞭影过处,呼呼风生,无有不中,半空里便梅花点点,惨叫声声。
一帮持棍拿棒的青壮无一人漏网,皆被薛向在脸上映上了梅花。
这帮青壮挨了薛向的“毒”
鞭,虽不至昏厥,可那疼痛简直是刻到了骨子里,捂脸惨叫已是不及,哪里还有余力攻击韩东临等人。
韩东临等人先前猛受攻击,惶恐间,已然来不及反应。
只是条件反射一般,挥手遮挡,哪知道身上刚着了棒子,还未受力,打击瞬间停止。
接着,便听见了惨叫,待一抬头,大队长已经微风凛凛的站在了身旁。
众人见了薛向,哪里还不知道方才是如何消灾免难的,真可谓如见了亲人一般。
惊喜交集。
齐齐上前。
便将薛向围拢,牵衣握袖,似有满腔的委屈要诉说。
薛向见众人的苦脸,哪里还不知何故。
可此地非是说话的地方,便挥手阻住众人,顺手将皮鞭塞给了目瞪口呆的老农。
薛向不理满场的混乱,和捂着脸蛋哀嚎的一众青皮,吆喝一声,便领着韩东临等人,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来到了场外,寻了处墙根,薛向未叫开言。
众人便七嘴八舌地抱怨开了。
“狗日的,施麻子(五丰粮厂厂长施庆恩)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签好的协议,白纸黑字,也敢混赖。”
“这就叫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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