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在书房翻箱倒柜的时候,奚管家突然用钥匙从外面打开了书房的门,他穿着一身板正的西装,手上甚至还一丝不苟的带着白色手套,一张爬满皱纹的老脸略显僵硬地笑着:“夫人,您在找什么?”
柳芸进书房之后是特意反锁过门的,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进来,声音冒出来得太突然,再加上这几天柳芸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这会儿直接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边努力让自己镇定,边抬头去看堵在书房门口的管家。
奚宅三层是主卧所在的楼层,书房也在这一层,平日里基本只有她和奚弘斌会上来。
她不知道家里有多少佣人知道奚家所做的事,刚刚上来的时候怕引起家中佣人的注意,特意没有开廊灯,所以这会儿书房外面的整条廊道都是黑的,而书房里的顶灯就是普通的白炽灯,惨白的灯光自上而下照在奚管家的半张脸上,好似跟门外的黑暗将他一张苍老的面庞割裂开来,让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看起来都格外阴森可怖。
在此之前柳芸从未觉得这位管家的面相如此骇人!
而且她现在能确定,这位奚管家一定知道些什么!
不仅如此,他甚至应该是时时刻刻在替奚家监视自己,而现在他应该已经在怀疑自己了,这怀疑可能就是从她突然回了趟柳家开始的。
有了这一认知,柳芸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跌进了谷底。
奚管家不仅现在发现了她,但她还是强压下恐惧,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笑,边揉着刚才跌倒时崴到的脚踝边说:“还不是何夕那个私生子!
前几天我拉下脸面亲自去请他回来,结果他竟然不给面子,油盐不进!
所以我这不是想把弘斌这些年获得的那些成就,还有那些财经杂志为他做的专栏都找出来,我倒要拿给那个私生子看看,这么优秀的父亲,这么多财富的奚家,究竟是谁配不上谁!”
她那满脸高傲的态度跟平日里如出一辙,奚管家似乎也一时有点拿不准她究竟有没有问题。
只见管家那张爬着皱纹的脸微微转了一下,然后抬起一双直勾勾的眼看向旁边的书架,最后又看向地上的柳芸,干巴巴地说:“夜深了,夫人早些休息。”
说完这句话他也并不离开,仿佛不亲眼看着柳芸离开书房不罢休一般。
柳芸一张脸都被吓得发白了,自然不敢这时候违逆他,只能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出走,边走边不忘颐指气使地吩咐:“喊人过来把这边收拾干净,再找人把药箱送到我房里来,疼死了!”
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与之前一般无二,希望能蒙混过关,让这位管家打消疑虑。
然而第二天她就知道,管家心中的疑虑并没有打消,反而更重了。
因为她发现不论自己去哪儿对方都会全程跟着,就算她躲回房间里对方也会一直守在门外寸步不离,每次自己打开房门试图溜出去,都会看见他在门口绷着满脸诡异的微笑冲她鞠躬行礼,毫无例外,就跟这人不用吃饭睡觉上厕所似的。
在不知道第几次打开门看见的依然是奚管家那张笑眯眯的诡异老脸的时候,柳芸再次以最快的速度合上了门并反锁,自己拿起手机冲进卫生间里,又谨慎地将卫生间里的门给反锁了。
虽然反锁门大概也没什么用,毕竟之前在书房的时候管家就是拿钥匙将门从外面打开的,柳芸猜测对方应该是有家里所有房间的钥匙。
但无论如何,管家找钥匙开门也是需要时间的,她反锁了门能拖延一时也好。
她躲进厕所里是想联系何夕,又怕打电话会被外面的奚管家听到,略微迟疑了几秒她选择了发短信,她抖着手将刚才的经历编辑成短信发给了何夕。
何夕收到短信的时候恰巧是刚回到半山公馆。
她一目十行的将短信看完,见奚景眠凑了个脑袋过来,便干脆将手机递到了他手上。
奚景眠看完之后刚缓过来的神色再次凝固:“哥,我怎么觉得这管家不太对劲?”
话虽这么说,但他努力回想之前在奚宅生活的日子,却又根本想不出来奚管家有哪里奇怪。
奚管家一直兢兢业业,算得上是奚家的劳模,每天似乎有做不完的事儿。
也不像奚家的其他佣人那般三天两头欺负他,硬要说的话,他到觉得自己在奚管家眼里可能更像是一个透明人,对方根本就没跟自己说过几句话,偶尔在家碰到面对方也只是点头示意,然后直接与他擦肩而过。
之前他对那些邪门儿的事没什么概念,所以即便觉得管家怪里怪气也只当他是单纯的性格孤僻,到不曾往其他方面想过,可最近一段时间跟着何夕经历了太多怪力乱神的事,再回想起从前种种,思维很难不跑偏。
“是有点问题。”
而且是有大问题。
何夕抿了抿唇,跟奚景眠说,“帮我回一下短信,就说咱们明天去奚家拜访。”
说完手指掐算了几下,又补充说:“再告诉她,她要找到东西当前距他不出十米。”
奚景眠按照她说的给流云回了短信,一直到上了楼才将她的手机还回去:“你知道那个管家出了什么问题?”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那是个什么东西。”
何夕摇了摇头,边往自己的主卧走边说,“但可以确定是有人玩儿了一招偷梁换柱。”
“偷,偷梁换柱?这是什么意思?”
奚景眠本来以为问不出结果,没想到却得了这么个答案。
要是直接理解的话,那岂不就是说奚管家被人替换了?所以他们一直以为的奚管家根本不是真正的奚管家,是这个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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