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扫案几上的礼单,跟凌昭倒了回苦水:“好几个地方的守将,唔……他们府中女眷给我送的年礼已经入库造册,我能站着光收礼啊?”
少女声音清脆,语气夸张,“李副旗使家里有十三个女儿,我现在连她们人都没分清。”
这些个,曾经都是何皎皎父亲旧部。
何家满门忠烈,叔伯们挂念她这何家仅剩的血脉,逢年过节奉进宫的礼箱,都少不了她一份儿。
五品以上武将家眷大多留京,今年进京恭请圣安的几位节度使总兵、甚至凌昭的外家苏家,都有诸位命妇贵女给慈宁宫递了帖子,要宴请令仪郡主。
临近年关,人情往来更少不得。
凌昭有印象,疑道:“往年不都是母后指人来做这些?”
他懒得理睬他眼中的琐事,探身过去捉何皎皎:“管那么多作什么,走,跟爷出去。”
“你不也说是往年?”
何皎皎拿毛笔打掉他的手,声音却小下去。
她心思千回百转,竟与凌昭说不出话来了,她趁机将他推出窗外,“你管不着。”
皇后的原话是,她来年三月及笄,是大姑娘了,得自己学着处事。
大姑娘这话又道是,何皎皎该指亲许人家了。
如何同他讲?
何皎皎用力合上窗,打定主意今天不要再理凌昭。
窗外阳光盛,将凌昭的影子印在窗上,逐渐让光扯走了去。
他似乎离开了。
然而不待片刻,影子重新投上窗,横了一道枝桠。
凌昭去而复返,影子凝在窗上一动不动,何皎皎时不时抬眼瞥他,狐疑起来。
搞什么鬼呢?
她正想着。
“何、皎、皎。”
凌昭再度推开窗,他俯下身,手撑着窗台托腮望她。
他方才翻出游廊摘了枝梅花,得不到回应,便揪花扔她。
扔一朵喊一声:“何、皎、皎。”
一字一顿。
“你叫魂呢?”
梅花苞朵儿砸头上,滚下来掉衣领里,冰冰凉凉,何皎皎没法当凌昭面捡,她杏眼瞪圆了,“你烦死了。”
少年细鼻薄唇,他逆着光,脸上没甚表情,语气悠然:“诶,管家婆,你管一管爷呗。”
何皎皎要气死了:“我管你作死啊。”
“不是。”
凌昭竟正儿八经起来,“就过年送礼,爷八个哥哥四个嫂嫂一对儿姐姐姐夫,还有外家,一堆侄儿的。”
何皎皎不吭声,听凌昭继续道:“你顺手帮爷也拟几个单子,往年我都是去磨李长搭着二哥送,今年二哥估计不惯着我。”
他说得真像有这么回事。
何皎皎也不惯着他,“你想得美。”
看凌昭抬手又要砸花过来,她捂着额头躲,实在拿他没有办法,“我怎么给你写单子。”
“我哪里知晓你有什么,收了些什么,要送什么?”
“这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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