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里面的情况不善了。
佛珠自裴老夫人手间滑落,她整个人微微一颤。
身边的女眷婢子面色各异但都屏了声,唯独廊上挂着的各色鹦鹉画眉等雀鸟像是突然炸开了锅一般叽喳吵闹。
“妙清。”
裴老夫人强作镇定。
她今年方过六十,是在场中年数最大,亦是说话最有威严和分量的。
若是她有任何一分的慌乱流露,在场的估摸登时便要乱做一锅粥。
“是。”
戚妙清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莲步上前,恭敬地问道:“老祖宗有何吩咐。”
“遣人将这些雀鸟先撤了,免得影响里头傅太医施针。”
戚妙清面露迟疑,“可这些是三哥儿平日最喜欢的了。”
裴老夫人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戚妙清忙不迭唤来仆人婢子将金丝笼取下。
...
暮色四合,日头西沉,雪停后的院子笼罩在一层浮光中。
抄手游廊上不断有婢子来往,但都静悄悄的。
一个婢子端着盛着血水的盆出来的时候,脚下不慎踉跄。
血水撒在了雪地上,像朵朵绽放的鲜艳红梅,触目惊心。
裴老夫人将头别去门牖处,迫使自己不去乱想。
戚妙清见状,板着脸正想训诫,她正思忖着是罚俸还是打几十板子丢给牙婆发卖的时候门牖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张面蒙细微汗珠疲惫的脸映入了众人眼中。
“傅太医如何了?”
裴老夫人站起身来,面上虽无波无澜,但话音方落后唇线却抿得甚紧。
“裴郎洪福齐天,现下已脱险无大恙,这些日子按照这张方子多加调理。”
傅太医从袖中掏出一页纸。
“那日后还会再发吗?”
裴老夫人面上浮起一层淡淡的慌然,她蹙起蛾眉问道。
傅太医深思熟虑后答复,“不好说,裴郎先天有弱症,本因调理得益调理得益心病肺疾控制得甚好。”
他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自那年腿折后,某见其意志愈发消沉,想是未按时服药才会到今日这般羸弱。”
叹了口气,“要不然也不至于突发心疾从马上跌落,内外兼伤啊。”
裴老夫人唇瓣翕动,半天却未说一句话。
傅太医这番话她了然,裴昀的情况虽是暂时稳定下来了,但若是不按时进汤药还会复发,甚至会更严重。
“那便有劳傅太医了。”
她嘴角艰难地挤出一丝苦涩却释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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