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右看,第四面壁画上全是文字,细细道尽七位侍者如何设计龙神,如何将龙神剥皮抽筋的事。
“……凡人屠魔弑神,致大境四分。
今七侍者忘前车之鉴,以凡人之躯称神,以奸小诡计犯神。
吾记此事警后人,人贪欲难治,他朝必亡。”
落款——明思泪书。
“明思没有参与围杀龙神的计划,他把龙神的一缕魂魄送出神境,龙神的残魂在境外游荡遇着了我师祖,现仍在仙门养得好好的。”
祁凤渊也是从这壁画才得知龙神遭遇,平时师祖和龙神都对此缄默不语,“几月前我师祖仙逝,龙神心绪不稳,而文娘有明思遗物,感应到了龙神的存在,她多次求见仙门未果。
六月十二日,龙神看了文娘的来信让我来龙隐村。”
祁凤渊缓缓道,“龙神只是一缕无念无执的残魂,可师祖渡他多次也未能送他离开,这一次,龙神说他到了离开的时候,让我送他前来龙隐村。
我情况与他虽不相同,但极为类似,若龙隐村此行能渡他,寻根溯源,或也能找到渡我的办法。”
连瀛静静听着,从讶异复归平静,心道:“祁凤渊是真的认为天行有常,万事万物必须依序而行。
难道这人间,当真没有一点值得祁凤渊依恋的事情吗?祁凤渊真的一点也不想活了?”
连瀛咬了咬舌尖:“若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直到离开人世也不会再寻我?”
祁凤渊道:“我们出去罢。”
连瀛自找无趣,扭头走向来时的壁画。
祁凤渊在他身后说:“此间事了,就此别过吧。”
“好。”
连瀛应道。
“这人果然还是死了好。”
他恨恨心想。
“这是西北神君的庙,西北神君林广司病疫,不过龙隐村的村民们很少生病,所以九神庙里林广最少信徒,这间庙宇也最少人来。”
文娘取出神像下放置的箱箧,取出火折子将璧上的油灯一一点亮。
“可你常来?”
“是,”
文娘回答林如鉴,“圣女的职责是感天地,接神意。
在我还小的时候,父亲就总在深夜将我一个人关在九神庙里,我赤脚穿过所有的长廊,掌灯照过这里每一寸角落,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里。”
“真的有神吗?”
“以前有,现在不知道了。”
文娘看着西北神君的塑像,西北神君的塑像在九神里最次等,曾经用的是木雕的,下半身潮得朽得没有半点神君样。
但眼前这尊塑像和文娘记忆中不同,他栩栩如生,外层被金漆覆盖,看起来富丽堂皇。
很新,这尊雕像是近日才做好的。
文娘低头,看着脚边,轻声说:“人总是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神明。”
庙里难以落脚,林如鉴踢开挡道的东西,勉强开出走动的道,他闻言回道:“不好吗?这说明在需要神明之前,人能依靠自己解决问题。”
“其实人能解决任何问题,这世间从来不需要神的存在。”
林如鉴端详脚下,微笑道,“人有这个能力,只是龙隐村的人用错了。”
文娘脚下,林如鉴脚下,准确地说,是这间庙宇里,躺满了尸体,一个挨着一个,一个叠着一个,连落脚都难。
每一具尸身裸露的皮肤都爬满了诡异的花纹,每一颗头颅皆眉目紧皱,像是死前经历极大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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