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明知事序难改,仍想挽留,因此才有了‘活死人’这门禁术。
锦衣城传承的,并不是羲和传下的禁术奥秘,而是那名为‘不舍’的情感,因为‘不舍’,才会负济世宏愿游走天下。”
“不管是什么样的情感,带着一个‘情’字总归害人……也害神,羲和与人共情,痛苦不堪,于是终日闭居在天母阁中,年年复年年,可从始至终,羲和从未想过灭世。”
宋天章抬眸,看着连瀛,这番话似乎意有所指,听起来像是劝诫,又像是警告,更像是预言。
连瀛与宋天章短暂对视后又移开目光,心里头有些被道破心思的恼怒。
又闻宋天章道,“从今往后不再有锦衣城,也不再有宋氏,千年万年流于血脉的传承就此断绝,岁月的尘埃会掩盖往昔的光辉,可我希望这些事能被更多人知晓,而不是就此记载于薄薄的纸页,讳莫如深。
所以,我想请二位将锦衣城的事带出去。
锦衣城上可溯及神史,向下也该在世人心里亡得明明白白。”
祁凤渊稍有迟疑,就听连瀛在旁应“好”
。
宋天章向连瀛二人点头示意,她单手捧着小阁楼,另一手解下背后长弓和箭,一同递给了连瀛:“锦衣城的场已解,附身的阿欠残魂也一齐消失了。
这天母阁摇晃动荡,不久将会分崩离析,我想,也许是林公子魂魄也消散了的缘故。
两位还是拿上‘炎星’尽快去找虞道长吧。”
祁凤渊道:“宋姑娘,你……”
宋天章摇头道:“不必担心我,这一回,我和她好好道过别,已是求仁得仁。”
她将金箔阁楼高高一抛,双手平举,右手覆在左手上,施礼道:“这一路,天章给各位添麻烦了。
为答谢,我送两位最后一程。”
阁楼落地,顿时四分五裂,金箔片映照灵火火光,渐渐旋成个泷涡,瞬间将祁凤渊和连瀛吸了进去。
宋天章微微抬起脸,目视前方道:“长久以来,天章也多得林道友照顾,感激不尽。”
在灵火快要熄灭之际,从角落里慢慢走出一人,那人憨态中带着丝局促,他朝宋天章摆了摆手,但见指甲缝里还有黑泥,他又连忙把手背在了身后,情态十分不自在地说道:“宋宋宋、宋小姐,不必如此。”
……
连瀛落地,扶稳祁凤渊,祁凤渊本站得好好的,他这一扶将人硬生生拽到自己怀里来。
连瀛问他:“你觉得情害人吗?”
祁凤渊挣扎了一会儿,连瀛搂得太紧挣脱不得,他反问道:“你呢?”
“我先问你的。”
连瀛眨了下眼睛,有些紧张,“你后悔过吗,和我结为道侣。”
“没有,我没有后悔过。”
祁凤渊抬头瞧他,眼神专注认真,“没有你,我不会知晓世上风月也这么动人。”
连瀛松了手,耳尖泛着红,板着脸说:“你总算说了句我爱听的话。”
两人往前走,走了一阵,连瀛小声道:“我也没有后悔过。”
“嗯。”
祁凤渊低低应道,他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又沉默下来。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连瀛晃手,恶狠狠地说,“你不信我?”
祁凤渊握紧他的手,很轻很轻地说:“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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