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收敛了笑意,语重心长道:“为将者,当令行禁止,赏罚分明。
必要之时,可以与士卒同甘共苦,如此便能使士卒尽心效力。
如此,才是循序渐进的强军之道。
舍此之外,都是些歪门邪道,就算强盛一时,也终究如空中楼阁,一触即溃。”
“这……末将受教。”
张辽拱了拱手。
见张辽有些不以为然,张恒继续解释道:“文远可知,我大汉为何喜欢挑选良家子为兵?”
张辽摇了摇头,“末将不知。”
“兵由民生,强兵必先富民。
士卒家中有了产业,才会心有挂念。
这时候,他们的想法才会转变,也才会从当兵吃粮,变成保家卫国。
毕竟一旦被敌军攻入家门,他们的一家老小必然惨遭蹂躏,拥有的一切也将灰飞烟灭。
得到也许不足以令人欢喜,可失去绝对会令人痛苦。
只有将士们主动求战之时,军队才能无往不利,百战百胜!
这便是,所谓的有恒产者有恒心,文远可明白?”
这一番话的信息量极大,其中蕴含的道理也极深,张辽一时之间显然不能理解,仍在皱眉苦思。
张恒也不着急,反而起身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品着。
他相信以张辽的悟性,绝对能够想通。
如果想不通,那就是时机未到。
果不其然,约一炷香的工夫之后,张辽的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隐隐有汗水溢出,目光忽明忽暗,显然到了顿悟的关键时刻。
又片刻之后,张辽目光越来越亮,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等整个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
“想通了?”
张恒笑着递上一杯茶水。
“多谢长史解惑,末将明白了。”
张辽重重一点头,连忙接过茶水,目光中满怀感激。
他年幼时虽读过些书,却远远称不上学识渊博,就连这一身统兵作战的本事,也是在一次次厮杀中磨炼出来的。
在这个时代,系统性的理论从来都是最宝贵的东西,各大家族都奉若珍宝,从不肯轻易示人。
张恒能够大大方方讲解给他,无异于传道授业之恩。
不然单凭他自己,恐怕一辈子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必言谢,你本是天生将才,早晚能悟通这些道理,我不过是提前点拨而已。
既有所得,不妨试言之。”
“那末将便献丑了。”
张辽腼腆一笑,好像被老师检查作业的学生一般。
“这家国天下,乃是一个整体。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就相互依存,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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