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生出儿子又如何,左右咱们家没有爵位要争抢。
你啊,你自己也有儿子,好好督促着你儿子是正经!
那才是咱家嫡长孙呢!
眼看着就要下场考学,也要议亲了,眼皮子忒浅,我还能给你亏吃?这女人太硬了有什么好?”
说起这个,史老太太如何不是意难平?史公一无爵位,二无靠山,三无钱财,四无才华,八杆子穷亲戚倒是一堆,今日借住几日顺便看名医,后日收成不好借几两银子周转,自己的嫁妆都快搭干净了,看着当年两个情敌,一个郑氏嫁给了南阳伯,一个何氏如意嫁给了祁正,虽说何氏短命,可祁正对原配的感情谁人不知?凡年节都去何氏坟上吹箫,实是京城一段凄美的传说,哪里还记得当初对自己的一番情意?只有自己,除了这些年瞧着几个儿孙,拿什么和人家比,连史公这个五品官还是刚进的。
偏她这侄女和她一般,只会来硬的,连句软话都不会说,更别提邹氏的欲语泪先流的高级招术了。
史为湛又忍不住了,“姐,大伯和邹姨娘真能再生小弟弟么?”
史君媱无奈以指戳他,“要是真生了,大伯娘还不生吞了邹姨娘?”
史为湛双手托腮,好不烦恼,“家里就这几个人已是这般了,遑论那些天潢贵胄之家?姐,我觉着你若考上了昭媛书院,我们家就更不太平了。”
“拘在家里就太平了,我倒是想如你一般,做个男子,好走遍天下。
好过嫁了人就困在一隅,看那四四方方的天。”
“嘘,咱娘来了。”
荣禧堂里香雾氤氲。
若梅隔着帘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通传:“老太太,二太太来了。”
若菊帮着掀开帘子,走进一明媚妇人。
她身穿嵌银丝百蝶穿花银红交领上襦,下配玫瑰红绣红菊马面裙,肤色白腻,杏目秀鼻,气色红润,这便是二房媳妇周氏了。
一见周氏满面春风,还穿着刚做的时新衣裙,再看看自己这件姜黄色褙子,仿佛是前年秋天做的了,绣的又是喜鹊登梅这样老气式样,远远没有弟妹那件红裙绣红菊来得清雅,又契合时气,阮氏生生憋回眼眶里的潮意,收起了姜黄的帕子,烦躁地在袖口里搅来搅去。
“给母亲请安!
大嫂嫂好!”
周氏笑得极甜,露出一对小小的梨涡。
史老太太也笑了,“两个猴儿崽子怎的没一块儿过来?”
周氏用帕子掩口笑道:“母亲不知,媱丫头又想出一新奇吃法,忙活着叫赵妈妈她们给做了,把湛儿吃得撑破了肚儿,我叫他们先去园子里消消食儿再来。”
史老太太一听便来了兴致,“什么好吃的,把湛儿吃成那样?快说与我听听。”
周氏忙把那碗暗黑麻辣烫描述了一遍,“湛儿说了,以后不娶媳妇了,姐姐嫁到哪儿,他就跟着去,说跟着姐姐才有好吃的。”
史老太太噗地笑出声,“这猴儿崽子,就知道黏着他姐,这俩活脱脱一对连体小人儿。
看来以后媱丫头还不能嫁的远了,最好就嫁咱们隔壁街。”
后窗根儿的史君媱心里不忿,哼!
隔壁街?隔壁街不是国公爷就是公主府,咱们家一个五品官的孙女,老爷子又没个爵位,高攀得上吗?这就相当于住在豪宅区却开着十万元小车,住在部委大院却只是个处长级,不搭呀!
更何况自己那“昭媛书院”
三甲的长姐史君婵还没敢往隔壁街打量呢,自个儿就别想了。
亏自己亲奶奶这把岁数了还有这个心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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