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一路跟在裴育身后,让他先把野草扯断些,自己走得也顺畅些。
裴育继续和时暮研究平安村的疫病,“小时,你知道么?这疫病有个蹊跷之处。”
“什么蹊跷之处?”
“我听说,来这村子一段时间就有可能患上此病,而搬离此地的村民,没有一个患病的。”
时暮刚刚也看了太医署记录的医案,确实所有医案都是在这个村子中发生。
“甚至,先前有身体不适的病人,在离开这个村子后都奇迹般的好转。”
裴育语调微沉,“因此,有传言说这村子遭了诅咒,也有传言说这村子有恶灵。”
又是诅咒恶灵。
确实,在古代,因为没有研究手段,人类只能将所有不明原因的事情,都归咎到玄学上。
但既然来这村子就发病,离开就无事,难道说,致病因子就在村中?
是某样有毒物质?还是不明辐射?疫病每年寒月固定爆发,难道和气候有关?
是冬季会有某种有毒动植物出现,影响了村民的身体健康?
恐怕,这一切都要等到了村中,亲自查验病患后才能知晓。
裴育想起又问:“小时,你和时大人为何会成现在这般?”
“这么多年,时献没把我当过儿子,也没把我娘当过娘子,我在他眼中就是时家的一条狗,如今,他看到我过得好,可不得浑身难受,给我找不痛快么?”
裴家家风清白,裴育自小身处父慈子孝的环境中,听他这么说,心中同情,“原来如此,那你更要过得越来越好,叫他不能再看扁你。”
“我会的。”
两个人说着话,一直走到傍晚十分,暮色降临,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晦暗,才看到山谷间,有影影憧憧的成片房屋。
不小的一片村庄,却没有一点烛火光线,似没有半分活人的气息。
两位大夫对视了一眼,都觉不安。
时暮拿了防护服给裴育,给他大致讲解了防护的概念,两人换上后,才小心翼翼地往村子里走去。
刚到村口写着村名的巨大石碑前,森寒的气氛就漫溢而出。
只见,直通入村的黄土道上空无一人,晦暗天穹下,白色纸钱如雪片般,不断在凄厉呼啸的晚风中打着旋。
该说不说,即便是在医院呆惯了的时医生,此刻都有点发怵,庆幸有个裴育和自己一起来。
在心中默念两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裴育各自收了收肩膀上的药箱系带,往村里走去。
村里安静死寂,像是鬼门关打开了一般,四处都是不知从哪飘来的白色的圆纸铜钱,两个人沿着黄土路往村子深处走去,踩在脚下的纸钱,发出细微声响。
沿路是成片的房屋,不是门窗残破,就是门户紧闭,看不到半个人影。
“有人么?我们是太医署的医士。”
因为周遭只余风声,裴育的声音清晰得像是自风中涌出。
“大家伙们,看一看啊,咱们是人,可不是鬼。”
裴育被他逗笑,气氛一时轻松不少,“有人么?我们是太医署的医士。”
“太医署的医士啊,会看病的,不舒服的老乡们可以出来找我们看诊。”
正往前走,一道苍老幽沉的声音不知从哪里,突然蹿进时暮耳中,“医士?”
同时一点橘色火光飘到余光中。
“艹。”
时暮吓了一跳,跳到裴育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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