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方的出现并不随我的意志而转移,一定是存在某种目的的。
几天之后,当我再度想要出门购买我必须的日用品时,一道快到破空的声音从高处向我所在的方向坠落。
当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让我做出反应,而后坚硬的物体外壳重重地砸到了我的肩胛,我下意识地发出了凄厉的呼喊,感觉骨头都快要迸裂开来,让我整个人在疼痛之中像是快要失去意识。
破碎的花盆散落在地面,我的周围是一片狼藉。
但我却顾不上这些。
很快,当我在半晕半醒之中,我隐约看到了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脚步向我快速跑来,一个长相丑陋的混血儿捡起了路边的石块,在我模糊不清的注视下,高高地将石块举起,狰狞着面容,对准我的头,像是要狠狠砸下。
我猛地一个激灵,挣扎着朝边上一滚,顾不上粗粝的地面几乎要将我的皮肤割伤,也只希望能迅速逃离对方的伤害。
一击不中,对方的攻击变得迟疑起来,又或许是不远处有人即将要经过这里,这个阴森疯狂的混血儿迅速扔掉了手中的的石头,快速地逃窜离开了。
……
我不知道我究竟在冰凉的地面上躺了多久,但当我逐渐从疼痛中恢复意识的时候,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让我浑身难受,眼前是刺目的白,白得过头,肩膀上无法令人忽视的钝痛一阵又一阵,无法让我忽视。
我不知道究竟哪个外乡人竟然如此好心将我送到了医院。
我还以为我会因为失温而冻死在街上,因为这里的人几乎不可能向我伸出援助之手,我身上的古怪谣言几乎要传遍这附近的所有街区。
但我偏偏就来到了这里,金发的年轻医生脸上还带着较真,事必躬亲地帮我检查身体的伤处。
见我醒了过来,他才终于停下了动作,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并低下头在病历上认真地记录着。
“您需要好好休息。”
“……”
我却忍不住思考,现在的医生原来已经不再使用放血疗法了吗?
但最终,我还是没有说一句话、一个字,只是任由他对我进行毫无回应的嘱咐。
似乎是觉得他是在对牛弹琴,最后,他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高兴,便转身离开了。
可是,我的确没有经历应对这样的谈话,因为我突然想起了我好像在那本书上见到过一段文字,而这段文字不可避免地在我的脑海中不停盘旋。
“很多丑陋的混血儿都是祂的信徒。”
回想起这句话,我突然感到浑身发寒、手脚冰冷。
因为既然之前那个想要杀死我的人是祂的信徒,那是不是也就代表着,即便我躲在这栋破旧的矮楼中、平日里几乎从不出门,但祂却依旧不依不饶地想要杀死我?
……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在这种时候,我的脑海中竟突然浮现起他的脸,我不愿意回想的画面。
记忆中的他正沉迷地眯起眼睛,任由我胡乱地咬着他纤长有力、指节分明的手指,贪婪且好不餍足地居高临下地看着更加迷乱沉醉的我。
即便距离他抛弃我已经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但我的大脑偏偏就不受控制一般,不停地循环着这一幕。
为什么这一幕会记得这么清楚,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触及到极乐的世界,身心都好似被他征服。
而在那之后,我紧紧地抱住了他,害羞却认真地朝他说了一句如今让我万分恶心的话。
我对他用着沙哑的嗓音,低声说道,“我爱你。”
那时的我自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只是感受着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触摸,他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好像根本没有将我鼓足勇气的深情表白放在心上,只是愉悦地扯了扯嘴角。
我不记得我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我知道此时的我只觉得我可笑的像是个小丑,又更像一只随时可以被捏死的滑稽的蝼蚁,在对足以主宰它生命的人类表达自己崇拜感激的情感。
在明白我曾面对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之后,本以为我能幸存是祂对于我的唯一施舍,即便我对此感到厌恶和恶心。
但我不得不承认,活着,即便是没有意义的活着,也比什么都好。
可是,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祂从未想过,我在面对这一切后,还能真的活下来。
我怎会让祂如愿。
——我偏要好好活着,要祂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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