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实在耗费气血,原本就纤瘦的主子此刻薄的让人心惊,无数珍品补下去,因为养胎时胖起的那点都消失了,下巴尖的让人心疼。
“那泼皮又纠缠你说痴话了?”
宋兰因白天已经教训过那个痴心妄想的家奴,她最近实在是虚弱,平时睡得到醒的时间少,担心侍女会在她护不住的时候受委屈。
“他怎么敢?若来我就剪了他的舌头。”
水云摸着袖子说道:“我是忍不住生气,殿下您诞下麟儿是多大的幸事,月子中蔡夫人和太夫人竟没有一个来照看,只是派了丫鬟来送些补品。”
水云从小便在宋兰因身边伺候感情很深,此刻在认真的为她鸣不平。
宋兰因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早知今日她就该在将暗卫遣散时给这丫头送到安全的地方,如今她是有心无力了。
“她们一个死了外甥女,一个死了长孙,此刻怕是顾不上我了。”
宋兰因接过水云递来的甜汤润润喉咙,觉得总算舒服了些。
提起这个水云就生气,驸马的妾室实在是不懂规矩,居然对公主殿下和腹中胎儿下手,最后落得一尸两命的下场实在活该。
更让水云生气的是驸马的态度,从前甜言蜜语的一切以公主殿下为重,婚后居然敢纳妾不说,之前为犯错的妾室跪在雪中求公主殿下原谅,如今更是半月没进这院子。
看着小丫头的脸上表情不断变化,宋兰因笑眯眯的拿起一旁的甜枣塞入她的嘴里。
咽下食物,水云看着虽然憔悴但神情格外温柔的主子:“公主殿下,要不要今日我去请驸马来看看小公子?”
“他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的。”
宋兰因说着打了个哈欠,困意再次席卷:“最近我是不是睡的太多了,叫水月过来,我的身子一直都由她调理。”
水云的表情一僵,眼角湿润起来:“水月、水月姐姐她已经不再了。”
“仔细的说。”
水云抬起头,发现公主殿下安静的注视着她,冷眼垂眉,像是一尊毫无生气的玉雕。
“公主殿下您生产之后一直不太好,前几日排恶露时又有血崩之态,水月姐姐得了一张妇科良方,可是差一味药,于是带着水灯出城,遇到了土匪。”
水云呜咽起来,她一直都没有敢说。
宋兰因的视线落在绣着金丝鸟的屏风上,从生产之前她便有那种预感,她早就清楚自己的终点,只是没想到命运不是以雷霆之势直线下坠,然后痛快的万劫不复。
而是在她满心盘算选出合适的利益盟友,新婚丈夫的甜言蜜语如同海市蜃楼,有孕之后精力不济开始懈怠,如今才梳理清楚各处的隐秘脉络,骤然惊觉原来自己早就身处吴图之中,是一颗死棋。
宋兰因用帕子贴在水云红肿的眼角,声音轻柔:“这些日子,难为你为我这么操心,还要忍着悲痛。
好姑娘,去把我柜中那刻着红豆的盒子拿来。”
盒子打开,里面放着厚厚一沓银票,和金银元宝。
宋兰因细致的嘱咐:“夜里巡逻的人每半个时辰交一次班,出门后踩着他们的脚印,遇到人就拿这个打点,从西侧门走。”
水云愣在原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主子,我不走。
而且就算给了银子,侧门的嬷嬷未必会开门。”
“你可以自己去取钥匙,因为这些东西上都涂了剧毒,即便只是肌肤触碰也足以夺命。”
宋兰因说道:“所以记得一定要隔着手套触碰。”
“水云,你难道要违背我的命令吗?”
在对方吐出哀求的话之前,宋兰因语气已经变得严厉冷酷。
“他不敢杀我,我可是大启的公主。”
宋兰因抱着熟睡的孩童对神情犹豫的水云说道,藏在被中的手已经被簪子戳的血肉模糊,她在用疼痛抵抗睡意。
过了有几个时辰?
两个满脸横肉的壮妇走了进来:“侧门处死了两个婆子,不知道夫人您——”
席卷进屋的风雪让身子本就弱的宋兰因咳嗽起来,最后咳嗽声变成了放肆的笑声。
水云那姑娘脑子不太灵光,但骑术了得又听话,这个时候应该逃的远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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