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在尾矿库北偏西的方向。
水库的上游是阿拉琴煤矿和煤化工厂,距阿来夫牧场有2公里远。
这个水库是截断河流修建的,前几年水库大坝垮塌,淹没下游草原200平方公里。
这几年水库几乎没向下游牧场放过水,大片草场枯黄,出现了60平方公里沙尘暴区。
今年遇上了多雨的年头了,煤坑疏干水和煤化工厂污水处理池一个劲向外流,水库的闸门比往常年也抬高许多,水翻着花流向了下游的草原。
阿来夫2600多亩呈U型的牧场,把污水兜得严严实实。
四五天过后,上游的几家牧户也出现了雨水毒死羊的情况,不过都比阿来夫的损失轻。
环保局提取了水样化验,水中含有多种酚类、氰*物、硫氰*物等污染物。
氰*物、硫氰*物比正常的标准值高出17倍以上,初步判定是羊死亡的主要原因。
动物检疫的血样报告也出来了,羊是喝了煤化工的污水毒死的。
环保局紧急召开专题会,稳定化解了牧民的波动情绪:煤矿和煤化工厂对草场污染和死亡的牲畜赔偿。
事态渐渐缓和了下来。
20多天后又死灰复燃了,雨水流过或淹没的草,过早的枯黄了,牧民不敢喝压水井里浑浊发红发臭的水,要到苏木买矿泉水喝。
10多家牧户拿着录制枯黄的牧草和红红浑浊的井水到环保局讨说法。
会议室里播放着牧民提供的视频图像,巴彦德勒黑科长给了牧民一个满意的答复:图片及影像情况属实,与我们那天看的基本一样。
等局长出差回来开完专题会,尽快给你们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送走了牧民后,他扶了扶眼镜,左手托着嘴巴,右手食指与中指不停的摩擦着摇了摇头,一次次对自己说:……像这样的事件,每年能接待好几次,真的没有办法,就像食指永远比中指短一样。
眼下有些事情,可做不可说,更不能随便评价,环保局夹在中间活受罪。
以牧业为主的局面变了,近两年来,在边发展边治理的思路引领下,旗里领导组织人员赴外地考察学习,确定优先发展矿产及煤化工等产业项目。
如果再不发展工业进行工牧互补,牧民就可能面临生计问题。
这两年盟里也大力宣传发展矿业和能源企业,招商引资成了旗县一项考核标准,成了领导的业绩考核指标。
工业项目的引进到竣工达产要立项、审批、环评、“三同时”
验收。
环保局当了上下牙齿中间的“舌头”
,对分管的旗长说好话,对下安抚牧民。
说是旗长逼着这样做,局长不同意,为什么?要和旗政府保持一致呀,要不然保不住头上的“乌纱帽”
。
在发展工业经济的喊声中,谁敢站出来挡路,那不是找死嘛。
自己也是地地道道牧民的儿子,世世代代生活在草原上。
书记旗长的根儿不在这里,说调走就调走。
矿业和煤化工这样的项目,根本不允许在草原上建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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