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林矿把电话打过来了。”
孙队长把烟盒赛进了他的右裤兜里。
抬头说:“一看高经理就不是那种坐视不管的人,不抽支烟,我过意不去啊。”
孙队长回屋了。
高拥华点头哈腰地说:“老婆大人,刚才领导来电话,我把电话挂了。
小孩姥姥的生日,单位再大的事,我也要回去,百善孝为先嘛。”
媳妇笑着说:“你丈母娘对你的好,没浪费。”
老婆给了他一口好气,他给我打电话的声调比以前甜多了。
他把探矿队眼下的难处同北京的堵车捆在了一起,他知道岱钦不会不听我的话。
“林矿呀,孙队长的话,像长安街堵车一样,路虎跟在五菱面包的后面,照样吃苍蝇,除非飞过去。
就算孙队长再有尿,也难以应付岱钦啊。
整个一个人,死猪头不怕开水烫,硬软不吃啊。”
满都拉陪着我到了机台。
我怕岱钦隔夜反悔,硬着口气瞅着孙队长说:“岱钦啊,这点破事别折腾了。
孙队长承认了错误,咱五个人锣对锣鼓对鼓说好了,明天打钻……孙队长的事儿,也是我的事。
完成不了进尺,我比他更难受。”
岱钦接过孙队长递上的烟,也是腊月的萝卜动了心。
岱钦凑近我,“舅舅”
两个字说的和蚊子叫一样:“不是不让打钻,那几个人的话太难听了,口口声声不就是摘了点芍药花吗?挖了点药材,还给你!
这是啥话呀,死掉了咋还呀,不把牧民放在眼里。”
孙队长主动和岱钦握着手。
我咧着嘴笑着说:“气话,都是气话。
一句话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衣穿,说出口还不是随空气飘走了,没必要装进酒瓶里吃滋味。
能在草原相遇,就是缘分啊。”
额日敦巴日在我眼前飘出了风凉话,依仗着我和俄日敦达来是亲戚,看脸吃饭不把他放在心里,指着岱钦哨起了我:“最怕的是喂不饱的贪心。
拿你是亲人的人,你拿人当门外人。”
我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要怨恨日子瘦,指缝宽,遇事多找自己的毛病。
就像药治不了穷病,酒解不了愁。”
孙队长把我俩的对话全扣到了自己头上,拽嘎查长到一边说:“我拿你是亲人不是外人,帮我再说几句好话,听说他老婆更难说话,可咋办呀?”
岱钦的胳膊叉在胸前,瞄着额日敦巴日说:“羊,知道自己是羊,低着头吃饱肚子,多卖几个钱;杀完白条子,留下一张完好的皮子,熟好了做袍子。
有些人却不知道自己是人,袍子是热的,心凉了,不和羊一条心”
凌经理使眼神让孙队长回去了。
凑近岱钦说:“我这人脸皮厚,你说啥都行。
你把那勒勒车挪走吧,挡在钻机下面开不了钻啊。
这天气不等人,让钻机先转起来,再坐下来商量着咋补偿。
这事吧,全是工人的错,主要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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