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礼貌道;“多谢......陛下?”
此时,军帐中变得空旷了许多,只剩井源和郭懋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鼾声如雷。
刘邦毫无风度的盘腿坐在桌上,大口大口吃着汤面,见彭时一脸呆滞的看向自己,他艰难咬断嘴里的面条,鼓着腮帮子含糊问道:“来点。”
彭时的肚子适时响了一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声道:“谢陛下赏赐。”
不多时,伙夫又送来一碗汤面,屋中吸溜声变成了二重奏。
“痛快!”
刘邦将碗放在身边,用昂贵的绸衣随意抹了抹嘴,拍着肚子发出满足的叹息声,看得彭时眼角不停抽搐。
“你要再废话,乃公还让你喝酒。”
刘邦扣着牙平静道。
彭时身子一颤,叹了口气,快速吃完了碗中的汤面,将规规矩矩的放在身边,才起身行礼道:“陛下,无论您愿不愿意听,臣还是要说。
古语有云,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您这么做,是在损害您的威严啊。
若无礼法,则君臣不明,致使君上无威,臣下无畏,长此以往,恐是祸乱根源啊!”
刘邦点点头,平静道;“不错。”
“陛下不可......不错?”
彭时愣住了,差点没忍住掏掏耳朵。
这话......是能从您口中说出的话么?
刘邦笑了笑,继续道:“但也不全对。
至于哪里不对,等乃公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但今日,没有礼法总比有礼法要好些。”
“臣愚钝,还望陛下解惑。”
刘邦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大声道:“都退出五十步外,非诏不得进。
敢有抗命者,斩!”
帐外的金吾卫大声称是,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远去,周遭再次安静了下来。
刘邦起身躺在了椅子上,懒洋洋道:“乃公问你,这一次随乃公出京,看到了什么?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彭时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严肃道:“臣以为,大明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承平。
单是广东...不,单单广州府一地,查抄出的隐田不下千
亩,隐民几近万人,虽然京师周遭的府县情况可能会稍好。
但其余的地方......臣都不敢想那里糜烂到何等地步。”
刘邦轻笑一声,指着彭时道:“这话也就你彭时敢说了。”
“陛下过誉了。”
彭时平静道:“朝中胜过微臣的,大有人在;对国朝、对陛下忠心耿耿之人,也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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