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过了,公孙佳还不能休,她得开始准备过年了。
时已入冬,公孙昂的两周年祭是一件事,自己的产业陆续开始结算了,先是田庄的耕种产出,这个核算完了就是租金之类,又有些杂项。
还有年礼,打拼到了公孙昂这个地位,多半得别人给他送礼,到了公孙佳的手上,她还要顾虑一些其他的人,有些人离京城远一些了,还得提前送,现在就得预备上了。
又有之前那个“养老院”
,公孙佳还得跟阿姜合计一下,除了当年的旧人,宫里是不是有什么人也想凑这个份子。
这些都是宝贵的情报资源,甚至不需要他们主动打探什么,他们的身上留下痕迹,对公孙佳都是有用的。
阿姜办这个事很可靠,慢慢地向公孙佳汇报着有多少老人近来病了,又有几个宫里的人拿了钱帛来要求凑个份子买点田产占间房,预备在宫里伺候不动的时候出来养老。
公孙佳慢慢地听了,没有听到郑须的名字,眉头微蹙,又舒展开了,暗笑自己想得太多:他自己置办田园宅邸都够了,哪里用去庙里度过余生?且听说郑须在宫外也置了个家,那就更不用她来操心了。
想了一回,公孙佳对阿姜说:“不要什么人都收。”
阿姜道:“明白的。
况且——”
“嗯?”
公孙佳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阿姜在公孙佳的目光下没绷住,飞快地说出了下文:“他们宫里也有些人三五成团的,凑个份子,置办点小产业。
多半是宦官们,凑个庙观什么的,像是学咱们的。
宫人们倒少,唉,兴许还想着出宫回家吧。
真是傻。”
公孙佳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问道:“怎么傻了?”
阿姜道:“她们纵使出了宫,又有多少人有家可归呢?”
公孙佳想了一阵儿才想明白,宫女们入宫服役是少有出头之日的,宫中放出宫女的时候是很少的,许多人从少年熬到白头,甚至没等白头就熬死了。
她那个“养老院”
也因有些老人求情,收葬了几个青年就死掉的宫人,有些人连正经名字都没留下。
这些宫人,即使逢到什么大旱之类的年份,由于五行阴阳之说,宫内阴气太重要放她们出宫,也得在宫中服役十年以上才轮得到。
一个女子,离家十年再回家,爹娘搞不好都死完了,哪里还有家?
公孙佳点点头:“哦。”
阿姜见她没有发表意见,像是不感兴趣的样子,便不再提。
世人皆苦,何必独怜这些宫人呢?公孙佳自己都还是麻烦缠身的。
阿姜将宫人们放到一边,又说起“养老院”
的账目之类,公孙佳也是听过就算完:“你看着就是。”
再问一些庶务,公孙佳便休息了。
与皇帝对视,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得消的,她换了衣裳,饭都不想吃了,脑子累得要命,躺着却偏又睡不着,偏头疼的毛病又找了上来。
闹得她这一天都不得安生,不但阿姜着急,钟秀娥也不管余盛了,一直守着女儿,直等她第二天缓过来了才算完。
此后却又是风平浪静了。
兴许是死人死习惯了,皇帝又选了一位老将,召过来将他安排给燕王,使他们在明年出征前多多协商,自政事堂往下,都没有人再说什么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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