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在为边将的事烦恼,想起公孙昂是再正常不过了。
公孙昂但凡活着,哪怕跟公孙佳似的病着,皇帝都不至于这么被动。
国难思良将,皇帝往公孙府走这一遭,赵司徒并不意外。
赵司徒的心里,其实是在怀疑钟祥。
许多人都在骂这些“武夫”
粗鄙愚蠢、焚琴煮鹤。
赵司徒不这么看,钟祥能在乱世里活到现在且高居太尉之职,哪怕是个武夫,也是个极奸诈的武夫。
皇帝的外孙钟佑霖极得皇帝的喜爱,这孩子忒喜庆,长得好,性子也特别可乐。
出身武将之家,偏爱文辞。
赵司徒自己的文学素养就极高,简单评价一下钟佑霖——诗词歌赋狗屁不通。
就是这个狗屁不通的绣花枕头,他出书了,杂文集子送到皇帝面前,把皇帝给乐了半天。
赵司徒自己也获赠一本,看完之后也是一乐。
出这种集子可比写诗更合钟佑霖的路子,钟佑霖这背后有高人呐。
钟佑霖又极力夸他的表妹公孙佳:“是药王给我印的,我都不知道呢,开始只是想写点东西给她解闷。
哎哟,她可太招人疼了……”
他夸他表妹的时候,倒是真情流露、手足情深,文辞达练、语句通畅,还两眼放光,满满的兄长爱护之意。
有这些打底,再遇到眼前这件事,皇帝想到公孙家、想去公孙家看看,几乎是水到渠成的。
要说这里面完全是巧合,赵司徒愿意把自己的手笏给生吞了!
赵司徒猜测,等皇帝到了公孙府,一定会有什么事儿在等着。
最大的可能,是一群公孙昂的旧部,等着见到皇帝好生哭诉一番。
但是如果想推荐这些人,乃至推钟源上位,需要这么复杂吗?钟祥是太尉,他不需要这么绕来绕去。
这趟浑水,赵司徒不想趟。
才迈出殿门,钟佑霖又迎了上来,赵司徒愈发笃定这事情不太简单。
他是文臣之首,这等武将的勾心斗角,他很不必在这个时候掺和进来。
打定了主意,“老阴鬼”
不动如山,只陪着皇帝说些文辞典故,半点不提军国要务。
钟佑霖一点复杂的心思都没有,开开心心地给自己的亲外公问安,听说要去他表妹家,乐颠颠地伴驾开道。
历朝都有那么一波人,他们出身贵胄,少数是一时俊才,大部分是普通人,甚至包含了一些草包,但是都担任着一个类似的职务。
这个职务的名称因朝代不同而有些差异,职责都是差不多的——装门面。
历代皇帝的仪仗队又或者是护卫里都有这样的一群人,一方面是皇帝为了笼络大臣、陪养新一代的亲信,另一方面是大臣们向皇帝表忠心、让子侄辈提前在皇帝面前晃悠,搏个出身。
这个职务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位置。
他们通常情况下不用干什么特别重要的差使,但是由于地位不同,一旦皇帝要重用他们也是顺理成章的。
最基本的差使,一是充面,二是作皇帝的使者。
钟佑霖就干的是这个差使,父系是勋贵,母系是皇室公主,他要是没资格就没有人配给皇帝充这个门面了。
他还长得挺好看的!
所以他一直是给皇帝外公充门面的,自从他补了这个职位,只要当值,皇帝走到哪儿就把他带到哪儿。
他近来也是挺得意的,觉得体悟到了人生的奥义。
做一个合格的表哥,照顾表妹、照顾守寡的姑姑,他真是有担当了!
广安王那个方方正正的人都表扬他了!
他表妹也特别的好,还给他出文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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