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又昂头灌了一口酒,他知道这里有多危险,所以他不希望在这里看见任何一位友人。
和安室透同感、又同样希望破灭的诸伏景光打趣道,“那我该庆幸你现在没有揍我的心情。”
……
现场又沉默了一会儿,只留下易拉罐磕碰和吞咽
酒水的声音……再一次打破平静的依旧是诸伏景光。
“zero,”
诸伏景光接上了先前的话题,“其实我被教官训过。”
“那是我第一次模拟训练……训练杀人。”
安室透没有接话,继续听着幼驯染缓缓地倾诉,“教官告诉我,我狙击枪瞄准的人是我的战友,是同样潜伏在危险之地却易外暴露、被迫撤离的前辈。”
“他染上了毒瘾,不愿意再苟活下去,所以自愿成为了我的训练对象,”
诸伏景光语气显得十分轻松,“我在犹豫了将近一分钟之后,开枪了。”
握着易拉罐的手猛得收紧,酒液从罐口溅了出来、打湿了安室透的袖子,安室透丢掉被他捏扁了的酒罐子,重新开了一瓶啤酒拿在手里没有喝,但还在听着。
hiro这个时候,不需要他的安慰。
“后来,”
诸伏景光耸下肩,“教官告诉我,他是骗我的,那个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无可救药的瘾君子,但在我扣下板机的那一刻,我和以前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教官他只是训斥我,我犹豫的时间太久。”
其实教官的原话是,第一次杀人、还是顶着被欺骗带来的那种心理压力之下杀人,他做的已经比很多人都要优秀了。
但诸伏景光显然更注重的是他没做好的那一点瑕疵。
“教官告诉我,他之前还带过一个前辈,”
诸伏景光看向安室透,“他在和我一样的情况下,在教官下令开枪之后,”
“毫不犹豫地执行了任务。”
安室透摆弄着易拉罐的手一顿,终于开口,“我想,我知道你说的那位前辈。”
同样接受过类似训练的安室透,也从他的教官口中听说过那位足够心狠的前辈。
事后,教官曾问前辈为什么下手的如此痛快果断之时,对方只是反问——“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就算是我的亲人、朋友、爱人,但现在也都只是我的任务目标不是吗?”
“从理性而言,我还在潜伏中、我活下去会比他更有价值,所以我不能暴露;从感性而言,我不杀他、他一样会痛苦,我只是在帮他从中解脱。”
“所以,我为什么要犹豫?”
安室透还能回忆起教官提及到对方时,语气中莫名的忌惮。
甚至教官还因他训练中产生的迟疑而松了口气,因为教官说,能理性到那种地步的人,上层不会担心对方在黑暗中适应不了,反而会怕对方……
变节。
最后,安室透的教官又有一些惋惜,理性的前辈最终没有逃过对于卧底而言最可怕的结局——他还是暴露了。
而且在暴露之后、在传递了最后的情报之后,对方一如既往的理性地选择了自裁,减少了警方更多的损失。
也正是因为那位前辈已经不在人世,教官们才放心地将对方的事迹告之给他们这些、即将踏入黑暗之中的后辈们。
仔细分析一下,安室透猜到幼驯染的教官应该是担心hiro的性格太过温和,所以才把那个前辈拿出来给hiro当了一剂猛药、立了个正面教材。
“唔,你也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了,”
诸伏景光看向安室透,举起了啤酒罐,“我提到这件事其实是想说,如果我们也有那样一天……”
两名卧底、共同潜伏到同一个组织,诸伏景光能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便是……去一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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