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门七百年来,这个主世界没有人再修炼过的武道法门。
阳之极为九,阴之极为六。
向日真典入门的紧要,便是要在丹田处孕育出第一重六阴之气,殷水流已经触摸到了边缘。
尚喜低着头,看着地上一滩滩的干枯血迹,禀告道:“君上,昨天夜里营地里死了两名甲兵,今晨发现的时候,他们的尸体被枭首刻字弃在营外”
殷水流没有吱声,只是举箸的右手紧了紧,他在席前起身,几日来第一次出帐。
两个甲兵的尸首还没有收敛安葬,从伤口来看,死去不到两个时辰。
殷水流在一众甲兵的簇拥里静静凝望着尸体右肩的田字。
若是他的妻儿没死,现在惨死的便是她们,而比较起甲兵们的枭首刻字,他的妻儿在死之前,遭受到的苦难将会更多。
殷茂全手段尽出,怎会让他死之前好过,他那个好弟弟会布局前后,指使门下走狗慢慢折磨他,不会轻易就让他死去。
“君上,枭首留字,田集的惯用手段。”
王刺神情难看,指着尸体右肩上血淋淋的田字。
田集。
昔日殷水流门下的第一剑手,因殷水流身中九五之咒,从天子继承人沦落为区区污妖君,身为仆臣的田集背弃委挚之誓,成为令人不齿的背主贼。
委挚之誓,是商殷仆臣以血宣誓,隆重向家主宣誓效忠的誓言,殷氏在建国之初便以商律制约,以商礼教化,千余年来忠主重诺观念深入人心,纵是如今门客之道大兴的列国,亦有忠君尽职的道德约束,如田架这般立下委挚之誓而叛主者,在殷氏强盛时,天下几无容身之所。
殷水流望着田字,不置一词。
对方的手段逐一而来。
殷水流怎会猜不到殷茂全的想法,还有什么比叛主的人反咬昔日主人一口,将他这个污妖君逐步逐步逼入绝境,更让殷茂全得意的?
“我愚蠢的弟弟,你这是在猫玩老鼠么?”
“可惜你不知道,你让窦氏围困我,而不一举将我歼灭,尽玩这种心理压迫手段,这将会给予我许多宝贵时间,只要哥哥今次不死,夺取了这一线生机,你施加于我的苦难,他日我会百倍奉还给你。”
将后事交由尚喜处置,其他的仆臣甲兵们在一旁缄默不言,多数都难掩惶惶之色。
这些仆臣甲兵们良莠不齐,他在殷邑时虽忙于女事,却从不荒废正事,其中被他命名为狼牙的武卒是他亲手培育的嫡系扈从,王刺便是其中的前三甲,另外两人是已经在伏击中战死的次甲白起,以及业已叛主的首甲田集。
狼牙卒悉数已经开启第一重人体真门,远非他那些被贼人一击既溃的污妖邑卒可比,只是对比田集这个殷水流亲自教导出来的阴毒剑手,无论是正面厮杀还是暗袭,他们均难望其项背,不过以田集的武道修为,想要在营地里杀人杀得这么悄无声息,也绝非一件易事。
田集的身边要有人,不是一同前来杀人的其他武道高手,便是营地里的人。
殷水流的目光从几个仆臣甲兵们的脸上掠过。
外患迫在眉睫,内忧蠢蠢欲动。
朝霞照来。
殷水流举步欲走的脚步忽地一顿。
一众仆臣甲兵看着自家主上沐浴在朝阳里,把头微微仰着,望着那在商殷谚语里能给予人无限希望的旭日,便如迎阳而绽的向日葵花。
“尚家宰,你来陪本君走走。”
尚家宰便是尚喜,乃是商殷家臣体系中的第一要职,又可谓之为家相。
而家臣们对殷水流的君上之称,非特指天子或是国君,而是指拥有君爵的一地封君。
在商殷,拥有采邑的卿大夫,乃至于士族,皆可以被家臣称为主君,而唯有君爵者,方可被家臣称之为君上。
和开国时商殷的分封天下不同,封君制是商殷百年前无奈为之的改革之举,以此来取代分封制,因为所谓的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大夫有2宗,在如今商殷可怜兮兮的土地和人口资源面前,实在是让天子为难。
封君制大多非世袭,即便殷水流之类的封君几可比拟诸侯,子女可被人称之为公子公女,而非君子君女,也改变不了以商殷小宗实为卿大夫的事实。
这种改革,保留了商殷最后的一丝尊严。
这方世界的商殷和地球历史上的春秋周室十分相似,同样的卿大夫把持国政,家臣把持卿大夫的家政。
尤其这个武道世界,商殷的大宗小宗之主无一不是武道高手,忙于武事,疏于政务,更是对家臣故意放权,而作为掣肘,他们选择的政务代理人大多是尚喜之类没有后代的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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