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又有动静。
大概是小哥哥他们又来了,虎子没有理会,缩着身子躺在白虎皮上,瘦瘦高高的身体缩成一团,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可怜儿。
梁守山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虎子感觉到有人进来,没好气的吼了一嗓子。
“滚出去!”
自己是突厥的可汗,谁敢硬闯?
大帐里半天没动静,虎子终于觉察出有点儿不对劲。
猛的回头,就看到脸色铁青的梁守山。
“爹!”
虎子吓得一缩脖子。
随即反应过来,爹已经不要他了,顿时有绷起脸,“您还来干什么?”
明显带着赌气的成分。
梁守山放下手里的食盒,挑了挑眉。
还知道用敬称,脑子还没傻。
说实话,看到小儿子脸上的泪痕,他心里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辛辛苦苦养了十几年的儿子,不是不心疼,不是不担忧。
可他也不知道用什么身份来面对。
他怕,怕虎子恨他,更怕失去这个儿子。
看到那封质问的书信时,他是欣喜的。
肯质问,是不是就等于他还肯认自己?
可是,书信里满满的质疑和委屈却让他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也许,冷静下来对彼此都好。
却不想,这一冷静就是一年多。
五百多个日日夜夜,再看到这孩子,梁守山剩下的只是心疼。
向来胖乎乎的小儿子,什么时候瘦成这样了?虎子向来胃口好,一定是突厥可汗的担子太重了,这孩子才会这么瘦的。
想到他因为赌气,晚饭都没吃,梁守山又忍不住心底的怒火。
满地的狼藉,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小儿子的杰作。
梁守山强压着怒火,“可汗好大的脾气啊!”
他语气平淡,平淡的让人感到疏离。
虎子咬着嘴唇,倔强的看着他,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大帐里的东西摔的乱七八糟的,梁守山索性坐在地毯上,冲儿子招招手,“过来。”
他准备好好谈谈。
虎子下意识的挪动脚步,突然想到什么,倔强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那口气,可真够糟糕的。
梁守山挑眉,“恩?”
虎子不怕死的犟嘴,“这里是我的突厥王庭……”
你当客人的,可要有客人的自觉。
这里我是老大,我说了算。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梁守山很容易的就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
因为理解,所以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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